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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18 2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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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广西玉林
这是另一方玉石印章,仍是青色的底子上游移着缕缕红丝,凄冷,凄艳,近乎诡秘的凄怆。蘸了朱砂按在《秋夕》那方朱红的旁边,仍是血滴滴的七个字:一寸相思一寸灰。只是,是风神流动纤秀轻灵的小篆。与原来的隶字并立一起,篆是飘逸的女子,隶是沉静的男子,这样相依相偎的一对爱人。
“很少有人用隶字来刻章。”她(现在,我该叫她什么?)开始了对二十年前的追忆叙述,语气平静,仍是最从容端庄的风范:“更很少有人去刻这么凄凉的一句话。所以,我一眼就认出,那方印出自你们父亲之手。”
“红豆,你知道你妈妈为什么固执地要你考这所美院吗?她定然以为你父亲还在这儿平平安安地做他的教授——二十五年前,他是这个美院里最年轻最漂亮的老师,若洲长的很像他。而你的妈妈,”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时是他最得意的学生。”
苦笑了一下。“我爱他。可是更爱事业。若洲大点以后,我更把全部的精力都用到了工作上,晚上他画画,我赶材料,他嫌我写的都是些死板生硬的东西,我嫌他只知道埋头书画从不管家中闲杂。两个人十天半月难得交流一次。他和柯落落的感情就是那个时候发展起来的。等我知道,已经是他跟我提出离婚的时候了。也是到那个时候,我才知道,我还爱他,我不能没有他。
“可是在二十多年前能敢提出离婚,那一定是死心塌地了。”
她幽幽叹息:“女人既然从政,魄力手腕怎么也要有一点。我很容易就知道了柯落落的存在。当时落落才上大三,他们已经在外边租了房子同居了半年。我直接去找她,那真是一个清秀极了的女孩子。没有争吵,没有漫骂,就只是一场两个女人之间的谈话。我只要她明白了两点:第一,若洲需要父亲,我需要丈夫。第二,在那个时代离婚,对杜惊涛的名誉会造成很坏的影响——落落实在聪明,她甚至不需要我的任何暗示。”
“她叫我姐姐,说她会好好处理这段感情,叫我放心。第二天,你们的父亲就喝的烂醉回到家里,从他断断续续的哭泣,我知道落落走了,就只留给他一张短短的字条:何处是归程?长亭更短亭。落落知道,她再也没有归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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