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流侬的异闻录（47）畜盲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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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畜盲①

      乡野之间，常闻鬼魅之说，亦真亦幻，或有以戏孩童，或有乃真事。余闻之，觉其中有奇，遂记之。
      村中老者言：猪之因毒毙者，其魂不散，化为游魂野鬼，名曰“畜鬼”。畜鬼亦分为善鬼和恶鬼。善鬼不会伤害同类及人，只有那些＂畜盲＂即恶鬼才会专门给同类及人带来祸害。据说畜盲一旦化为恶鬼游荡于阳世，便会散发猪瘟，祸害更多的猪。防御之法有三：一者，闻其声而不视其形，任其叫唤，其自会离去；二者，若真睹其形，则以冷水泼之，厉声斥之，亦能驱之；三者，畜鬼惧大公鸡之鸣，若家中有此禽，则鬼魅不敢近。然此鬼多往养猪之家，以其意在散瘟，故少猪之家，其鲜至也。
      昔有十四婶，喂猪甚勤，其猪名曰“雅迪”，肥壮可爱。一日，十四婶于湴涧河捞茜草。茜草分大小，小茜柔软香糯可喂猪食，大茜刚硬长刺如锯齿，有大毒，十四婶因误采了剧毒之大茜草，雅迪食后暴毙。自此之后，夜半之时，十四婶常闻“噜噜”之声，似阿土之叫。初，十四婶以为阿土复活，出户寻之，然无所见。其夫告之曰：“此乃雅迪之魂，汝若近之，必受其害。”十四婶乃知遇畜鬼，惧而不敢出。此鬼每夜至鸡鸣方去，十四婶因此病重。
      数日后，十四婶所在生产队乃至整个村寨之猪皆染猪瘟，死者甚众。自此，十四婶养大公鸡一只，畜鬼遂不再至。
      又闻村中周大炮，昔日目明，常行商贾之事。一日，大炮周晚归，车轮无气，至一修车铺补之。铺主刘广彬一老者询其去处，周大炮告之。老者劝其留宿，以免夜过坟地遇鬼。大炮周念及老母，执意归家。老者赠其三花六熬一瓶与火把一枚，以壮胆驱寒。
      周大炮持火把归家，行至坟地，火把忽明忽暗。周吹之，忽觉背后有风相助。转身视之，唯见寒风瑟瑟，无他物。大炮心知遇畜鬼，然不惧之，以火把挥之。忽闻猪之惨叫，随即风平浪静。周大炮归家，一路无事。
      此二事皆乡野之谈，或有迷信之嫌，然亦不乏真实之感。鬼魅之说，虽不可尽信，然亦不可全否。余记之于此，以飨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