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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5-13 15: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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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广西玉林
粟家人早先似乎并没有把这个传说当回事。粟裕1907年8月10日哭着喊着落地的时候,他的父亲,一个落片树叶怕打头、老实巴交的不第秀才,做梦也不敢想儿子有出将入相、飞黄腾达的一天。他只规规矩矩给儿子起了个名:继业。然而,令这个秀才始料不及的是,儿子成人后,非但没有继承家业,经营小康之家,反而做了政府大张旗鼓全国通缉、死活不论、务必捉拿归案的“土匪”。这弄得他原本还算殷实的家道凋零,自己也备受牵连,被迫装成要饭的叫花子,四处亡命,风餐露宿,最后在躲躲藏藏间忧病而死,年仅四十三岁。
粟裕生长于湘西“匪窝”,难免喜欢“匪事”。家里有个长工阿陀,虽然憨厚,却崇尚绿林之道;虽然口吃,却偏偏能说会道,一肚子离经叛道、曲折离奇的故事。工余饭后,阿陀就给小自己十来岁的少爷,绘声绘色地说剑侠也就是“土匪”的故事。
粟裕听着,不免就有些幽幽神往。他暗地里想,长大以后,也要做这样神奇的侠客,飞檐走壁,神出鬼没,“路见不平一声吼”,专门帮扶那些有冤无处伸、有苦无处诉的老百姓。这个早在明代《二刻拍案惊奇》就有记载的传奇人物“一枝梅”,主要活动在苏州一带。似乎是冥冥之中的某种缘分,多年后,粟裕带领他的队伍来到了江苏,做起了大日本皇军通缉令里的“土匪”,并在苏中建立了“汉高祖的关中”,成为了他“一生中最愉快的时期”。
要做侠客,当然得有真本事。粟裕因此又成天缠着阿陀,嚷求拜师学艺。
阿陀不是剑侠,也没做过土匪,但既然生活在“尚武”的“匪窝”,功夫上也就略知一二。别人面前不敢说,更不敢轻易卖弄,少爷这里却还是可以指点指点,当一回师父的。因此他就瞒着老爷——粟裕的秀才父亲,偷偷答应了。
粟裕一丝不苟地遵照师训,起早贪黑,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常常是汗流浃背,腰酸腿疼,却劲头十足,不知疲倦,以致“寒尽不知年”。苦练的效果到底如何,已无从考证,但粟裕后来在浙南三年游击战时,很长一段时间里,蒋介石的国军弟兄们都以为他能飞檐走壁,甚至还神化为有三头六臂。他的老部下,原浙南游击纵队副政委、浙江大学副校长邱清华后来回忆,粟裕给红军骨干讲课时说过这件事,粟裕还笑着说:“老实说,刘英同我啊,两个人只有一双健全的手。” 大家随即开怀大笑起来,因为他们知道,粟裕的左手负伤后致残,他的搭档刘英则是右手受伤报废,两个人合起来才有一双健全的手。
除舞枪弄棒、骑马射箭外,粟裕还坚持练长跑。因躲避匪患,随父母搬到人烟辐辏的会同县城后,他也没有放弃过。有一天天刚蒙蒙亮,粟裕光着膀子,满头大汗回到家里,才起床的妹妹很奇怪,问他做什么去了。他回答说跑步。妹妹听说他还跑到木臻桥后,打死也不信。木臻桥离县城有五公里,一个来回就是十公里,他能跑这么远吗?
“骗你做什么,我天天都跑到那里。”粟裕一边打洗脸水,一边轻描淡写地说。妹妹当然不肯轻易相信。几天后,她想到个验证的法子,托人带了样东西放在木臻桥洞里,叫粟裕第二天拿回来。粟裕笑着答应了。
次日清早,粟裕一出门,妹妹就悄悄跟着起床,耐心地计时。粟裕回来,果真把东西交到了她手上,她才终于服气。
机遇永远只钟情于有准备的头脑。
在长沙念书的青年毛泽东曾无论寒暑,坚持每天洗冷水澡,以“野蛮其体魄”。后来当他率中央红军爬过令人望而生畏终年积雪的大雪山,大概是唯一没有寒冷畏惧感的统帅级人物。
少年粟裕的跑步,也为日后井冈山、浙南漫山野的游击乃至前半生的南征北战,练就了一双铁脚板和飞毛腿。后来,他在红军里填写党员登记表“有何特长”一栏时,惜墨如金地只写了三个字:“跑长路。”
人到垂暮之年,他回忆浙南游击战时,对着眼前连绵起伏的群山,还记忆犹新地说:“曾经一天行军走过一百八十华里,那一天打过五次仗,现在这么些山,那是根本不在话下的。”
有这一“特长”和“绝活”,蒋介石和他的将军们手按“中正剑”,发誓要“活捉粟裕”,无怪乎有登天之难了,最后倒是被粟裕生生活捉了不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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