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石村（地≈理≈北≈流，故事连载）47: 乡村爱情⑧臭勿谷、洋鸭乸和光北鸡。。。

小小小

拂佬的力气可真是大的没话说。虽然个子不高，但他膀大腰圆虎背熊腰身板厚实得跟座山似的，挑个百八十斤的柴火就跟提起一双鞋子似的。每天天还没亮透，他就得摸黑起床，肩上搭条粗布汗巾，手里抄起那根磨得油光锃亮的柴添，串起两捆沉甸甸的柴火往肩上一搭，哼叱哼叱着就往城里奔。路上有个光头佬背着一个绿色跨包。见拂佬挑着重担便故意与他搭讪，问他拂佬挑担什么东东呀，拂佬答曰:坏神（运柴）。那个人知道拂佬的外号叫＂臭勿谷＂又问，我想籴几百臭勿谷，还有吗？拂佬答曰，都被光北鸡（暗指光头）偷吃齐（完）了。。。拂拂佬随后反问他，人们都说你“光北鸡啖啖到肉＂实际你的真名叫什么？那个光头说道:＂运米（韦敏）。＂拂佬唁唁道，信不信我一脚踢死你，还宗亲呢。就叼咳了起来，卜绝水，难为（读威）同住只狗姓又同祖同宗的，专虾（欺负）自家兄弟不是？那人见拂佬也姓韦，是本族人，马上转嘴赔礼道歉。。。

那时候正是农忙日子，田里的活儿多得跟山似的，村里人忙得跟陀螺似的转个不停。拂佬呢，照样挑着柴火进城。刚出到河口，就被邻居张婶给拦下了。

“拂佬啊，你进城的时候，顺道儿帮我捎点粗盐爸爸回来呗，家里的盐罐儿早已经见底儿了。”张婶一手握着锅铲，一手在围裙上蹭了蹭，满脸堆笑地说。

拂佬一拍胸脯，豪爽地应了下来：“张婶，你放心，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保证给你捎回来最好的盐！”

说完，拂佬抄起柴火，迈开大步就往城里赶。城里的集市那叫一个热闹，人来人往的，各种叫卖声、讨价还价声跟放鞭炮似的响个不停。拂佬找了个好地儿，把柴火一放，就开始吆喝起来：“上好的柴火嘞，烧得旺，火苗子噌噌往上窜，炒菜炖肉都离不开它！”

不一会儿，几个城里人就围了过来，左挑右拣的，最后满意地点点头，掏钱买了。拂佬数着手里的铜板，心里头跟吃了蜜似的甜，今儿个生意红火，得多买些肉咩回去孝敬孝敬老娘才是。

拂佬转悠到了肉行，称了二斤上好五花肉，付了五角银钱给了那个叫＂双咩＂的劏猪佬，又用柴枪串起水草捆起来的肉咩便往回家的路走了。吹着口哨，半路上心里头又惦记起了老娘来。。。

突然，拂佬一拍脑门，坏了，张婶的盐还没买呢！他忙不迭地四处瞅一眼，哎呀妈呀，这可咋整，怎么把买盐的事儿给忘了呢。这都走到三桥里了，离集市离家都有一半路程，去也不是，回也不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团团转。最后，他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咬咬牙回去了。

一路上，拂佬心里头七上八下的，张婶的盐没买成，回去咋交代呢？他琢磨着，得找个啥借口搪塞过去，总不能实话实说，让自己在村里丢了面子吧？

想着想着，拂佬就到了村口。刚一进村，就碰见了张婶。张婶笑眯眯地迎上来：“拂佬啊，盐买回来了没？我可是等着下锅呢。”

拂佬心里头咯噔一下，脸上却装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张婶啊，你说这事儿，真是巧了。我今天到城里去，找了半天，愣是没找到卖盐的。那集市上，卖啥的都有，就是偏偏没盐，你说这事儿邪门不邪门？”

张婶一听，眉头就皱成了疙瘩：“这咋可能呢？盐这东西，集市上从来都不会缺的。拂佬啊，你是不是光顾着瞅大姑娘小媳妇，把买盐的事儿给忘了？”

拂佬一听，心里头那个慌啊，就像被猫爪子挠似的。他连忙摆手：“不不不，张婶，你这话可就冤枉我了。我这人，向来是一口唾沫一个钉，说过的话，那肯定是算数的。今天这盐，确实是没买到，不信你明天去城里看看，保管也是没有的。街低的盐已经卖断市三天了。。。”

谁承想，拂佬这一句瞎话，竟把村里闹得跟炸了锅似的。

拂佬那句“街低的盐卖断市”的瞎话，跟长了翅膀似的，在村里头传得飞快。那时候农忙，大伙儿都忙得脚不沾地，心想家里还有点儿盐，够吃个大半年的，也就不去多想。都琢磨着，过阵子盐就有了，不急不急。

可这事儿吧，就像风一样，没风还能起三尺浪，有风了那还了得，浪都能翻天。天底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这话儿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传遍了整个街低。人们一听，都跟疯了似的，一窝蜂地涌向超市，把里面的食用盐搬了个底朝天。商家一看这阵仗，趁机抬价，一包盐的价格翻了十倍，结果还是被抢了个精光。更有甚者，为了抢盐，大打出手，弄得头破血流，那场面，啧啧，真是吓人。

邻村老翁，97岁了，经历过饥荒、战争这些大风大浪的高龄老人。他一听盐没了，心里头那个急啊，生怕自己这辈子再也吃不上盐了。于是，他按照自己的饭量，下了一子（一小把）意面，放了半包盐进去，打算一次性吃个够。结果呢，差点儿把自己腌成了风干的肠腊晒的肉。。。还住进了医院。。。他的老伴呢，也是个倔脾气，一听到买不到盐，就让儿子从外地采购回了100斤工业用盐。结果，大伙儿分吃了这些盐，拉肚子拉到腿软，眼睛充血，头爆痛的炸裂。这事儿还害得她儿子犯了法，被抓进了牢房里面去了。

你说这事儿，是不是荒唐得让人哭笑不得？

嘿，你知道吗？那时候我还在某师范院校里混日子呢，每天吃的是学校那大锅饭，没想到就撞上了这么一出“人为”的盐荒大戏。

有一天，咱们那学校的厨师老吕、亚清两口子，粗心大意地忘了给菜加盐。结果呢，全校三千号人，愣是吃了一顿没滋没味的饭。这学校的校长啊，是个老顽固，整天加班加点，死活不给学生放假，想提高教学质量。结果呢，被那些调皮捣蛋的孩子折磨得神经兮兮的，再加上他那鼻炎，说话跟鼻塞似的，鼻音重得吓人。

他老人家吃第一口饭的时候，还纳闷呢，这饭咋没味儿呢？接着又吃了一碗，还是没味儿。这下他慌了，心想：坏了坏了，我这不会是失去味觉了吧？还琢磨着是不是前段时间车祸把迷觉神经给撞坏了，嗅觉也跟着消失了。于是呢，他赶紧找吴主任问：“嘿，老吴，你觉得这饭咸不咸？”主任也摇摇头，说：“不咸。”他又问了几个学生，都是一样的回答。这下他才松了口气，原来是大伙儿都觉得不咸啊。

可刚放下心来，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儿。他想啊，咱这可是北师大校长管理的学校餐厅啊，平时环城那片的居民都抢着来咱食堂吃饭，请客宴席都点名要咱的厨师。这顿饭没味儿，全校几千人肯定得吐槽啊，得奔走相告啊，咱学校的名声不就毁了吗？来年还怎么招生啊？怎么养家糊口啊？

于是呢，他老人家一不做二不休，通过学校广播发了个通知：“近日本市缺盐啊，学校采购的跑了好多地方都没买到，最后只好跑到市第一人民医院买了几百斤‘代盐’来应急。所以啊，晚饭就没放盐，大家多多包涵啊。”

这广播里吱吱歪歪的，再加上校长那鼻塞的普通话，大家听得那叫一个模糊。不过呢，能考上这所师范学校的人，可都不是吃素的，大多数都是在职教师，教育界的精英啊。

那时候啊，咱们学校排队吃饭可是个大问题，吃顿饭得折腾一两个钟头。我刚开学的时候，就因为插队被那高大威猛的同学给揪了出来。我心里那个气啊，就跟同花镇的几个同学抱怨了几句。他们一听，立马不干了，当天晚上就对那大个子进行了“奇袭”。嘿嘿，你猜怎么着？那大个子晚上上厕所的时候，被我们给打了，打得那叫一个惨啊，脸青鼻子肿的，一个星期都没来学校。

从那以后啊，我们就学聪明了，派了个“攻关高手”去食堂总部，利用“有钱能使鬼推磨”的哲理，把掌管饭菜权的负责人给拉下了水。他每学期都送我们几百斤的饭票和足够用的菜票。。。自此以后啊，我们吃饭再也不用去排队受挤压了。分发饭菜的阿姨一见到我们，那叫一个恭敬啊，给我们盛饭的时候，手都不带抖的。而且啊，别人加菜得花10元，我们却能免费得到20元甚至50元的不等的佳肴，让那些欺负过我们的人看得直跺脚，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啊。

我们啊，还用了“美男计”，把学校里印刷试题的女打字员给搞熟了。每次考试啊，她都会事先把试题分发给我们。我们一拿到试题啊，就连夜垮越学校围墙蹦到潘屋那边＂发糕源＂的家里去，一边吃发糕，一边翻书找答案。所以啊，每次考试每科满分都是我们囊中之物。同花镇的我们几个啊，不考第一，他们都不敢称第二。

学校里啊，还有公婆夫妻双双来学习的呢。他们有的是同一个班，有的则不是。有一次啊，我们发现上次欺负我的那个大个子同学啊，他居然勾搭上了一个有夫之妇的女学员。我们啊，就告诉了那女学员的老公。她老公一听啊，立马报告了学校，一起去捉奸。结果呢，把他们抓了个现行。那个大个子啊，随后就被学校给开除了。。。

这次盐荒啊，其实是拂佬的谣言造成的。结果呢，人们疯狂的购盐屯盐。有些学生家长啊，也动了歪脑筋，想借此发一笔横财，屯了十年都吃不完的盐，打算在无盐的日子拿出来卖。一夜之间啊，全市的盐都被买光了。而那些真正有头脑的人或者听到消息晚的人啊，第二天上街买盐啊，发现也已经没有了。这场假盐荒啊，就这么不知不觉地变成了真的。

盐荒在那年秋季啊，达到了高潮。咱们横石村啊，因为离市区太远、消息闭塞啊，一直到盐荒好几天后才得知这消息。他们啊，一穷二白啥也不怕啊，就跑到大街上吵着闹着要求给个说法啊，为啥全市的人都屯了盐就咱们横石人被蒙在鼓里。横石村民打着旗子在大街上四处游行啊，求老天爷给他们个说法。老天爷啊，还真给面子啊，把太阳的光亮度调得大大的啊，很快就弄倒了他们中的一个。这个中暑的人啊，就被移到了全市最大的一家超市里。两分钟后啊，这个中暑的人就被伪装成了一个被超市保安打瘸的人啊。他们以此为要挟啊，请超市的梁老板送给他们几袋子（百斤包的）盐作为补偿。

村子里的人啊，为了得到盐啊，那是各显神通啊。演戏的演戏、假哭的假哭啊，在超市门口敲锣打鼓的，吸引了一大群同样没有抢到盐的人围观。这些人啊，把盐短缺的罪过都怪罪在这个超市老板的头上。超市的梁老板啊，本来还理直气壮地搬出了苏格拉底、亚里士多德等古希腊哲学家跟他们吵呢，结果被村子里的大汉给绑起来打了一顿。围观的人啊一看超市的老大被弄倒了，就一哄而上啊，砸烂监控、涌入超市。

你说这事儿闹得，唉。。。

哎，你们知道吗？那些原本只想拎几包盐回家的小伙伴们，哪想得到超市里的货物如此琳琅满目，让人忍不住就多顺了几件。其中有个哥们儿，一想到自己冬天还没秋裤穿呢，干脆趁乱捞了几件。结果他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往外走时，碰见了老同学。老同学瞅着他那一堆过冬的秋裤，好奇地问：“你咋拿了这么多？”他啊，红着脸，支支吾吾地说：“免。。。免费的。。。”

你猜怎么着？他同学一听，立马像个大喇叭似的喊了起来：“免费啦！免费啦！”这一嗓子，可不得了，跟炸了锅似的，周围的人一听，也跟着喊：“免费啦！免费啦！”接着，人们像潮水一样涌进超市，使出吃奶的劲儿往家里搬东西，边跑还边扯着嗓子喊：“免费啦！免费啦！”

这消息跟长了翅膀似的，飞快地传开了。越来越多的人开着车，把路堵得严严实实。

有个老太太，一辈子都没吃过蛋糕，这回身体不方便，干脆就坐在蛋糕柜里，一边吃一边往衣服里塞。还有个十岁的小女孩，为了个珍珠发卡，把珠宝柜的玻璃都给砸了。更夸张的是，有个中年妇女和一个男人为了抢一条黄金项链，直接动了刀子，把人给捅伤了。那些不缺钱的主儿也来凑热闹，专挑贵的、轻的拿。。。

超市里头，那叫一个乱啊，地上全是鸡蛋壳、面包屑、咸鱼干，还有小孩的鞋子、内裤、打碎的茶杯。。。半小时后，那些保安和老板才被人群挤出来，跑到对面街区报警。

你们猜这场盐荒运动的唯一死者是谁？是那个经常在鱼笼市场旁边拾荒的疯子。他这天本来想去超市买盒风油精，结果路上看见超市被堵得水泄不通，人都从家里跑出来，往这挤。他没办法，只好往回骑。结果又碰上一堆警察，吓得他又往回挤。人群像气球一样，突然爆炸，他被推倒在地，几分钟后就被一辆货车给轧死了。。。

那疯子被轧得面目全非，浑身是血。路过的人，鞋上都沾了点儿血。那水泥地上的血脚印，像小鬼一样对着人的影子猛扑，人们吓得跟风一样散开。有人发现自己踩了血，大喊一声：“快脱鞋！脱鞋！”接着，大家边跑边扔鞋，连鞋上啥都没有的也脱了。

如果有人当时路过这儿，看见人们从超市涌出来，往四周疯跑，马路上全是血迹和丢的鞋子，那不得吓得跟见到鬼王似的。

死了人以后，上头终于重视了，惩罚了那些囤盐的人，狠狠地捞了一笔。这场盐荒，就这么突然停了。你现在去某些人家厨房瞅瞅，说不定还能看见没吃完的盐呢。听说当时有个富商，为了证明自己有钱，用盐盖了一面墙，现在都化了。。。

还有啊，那个拂佬，虽然不是故意的，但也因为造谣被抓去坐了三年的大牢。。。

      有人去监狱里看过拂佬，都说他吃得很好，虽然没有大鱼大肉，但是，餐餐都有两个大馒头。那些回来的人，逢人便说，我们都三年没有吃过白馒头了呢。。。据说，拂佬在里面，手脚勤，还帮劈柴。。。牢头见他手脚勤快人也兴心快性，就干脆叫他管理后勤。

刚去探望他的人，见到拂佬正在炒菜。还以为他是这间餐厅的大老板呢。来人连声夸赞拂佬炒的菜高端大气上档次。又伸出大拇指直夸他炒的菜好吃。便问他每日的营业额都不少吧？他说他只领工资，一天9毫子。别人不信，他便说一个犯人有9角纸就不错了。再问他几时能出来，他说，要等到明年七月在。。。

告别时，拂佬拽着那来人的袖子，急吼吼地说：“哎，你知道不，我昨晚做了个怪梦。梦见我今天走在路上，碰上个特奇怪的人，慌慌张张地朝我奔来，往我手里塞了样东西。我一瞧，嘿，是一沓子红牛（就是百元大钞嘛）！咦咦！吓得我惊叫了起来，赶紧把钱扔了。等我回过神来，那人早没影儿了。你说这事儿整的，我现在该怎么办啊？”

来人一听，连忙告诫他：“记得那年大桥通车典礼不？仪式上撒了些100块的票子，懂行的人都不会去捡，就当没看见。后来啊，总有人想要那些钱，可就有那么两三个贪心鬼，在桥下跳水死了，据说拿了那些钱的人就成了守桥人。。。还好，你当时没伸手去拿！”

拂佬一听，吓得出了一身冷汗，直哆嗦。。。（拂佬故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