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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埃人曼格尔瑕 于 2010-3-19 03:22 编辑
小时懂事开始,每每看到邻居小孩有东西吃,有玩具玩,便撒着娇要父母买,娇呀吵呀闹呀到最后滚地大哭,奶奶一条灯心绒搞定,烧死你的耳朵。家里穷得一年才吃三顿肥猪肉,拮据的很。
小学六年级毕业为止的一个童年,没有玩过一个父母买的玩具,没有。钱呐,厄杀了我的百分之一的童年乐趣。
上学了,我家有仨姐弟读书,每个学期成绩名列全班前茅,可每一个学期的学费都是全班最迟,直感有些怕到期末。怕去上学,可每一次看到父母用28铃(老自行车)拉上满满的比他看上去还太袋的谷出去粜时,大姐总拉着我和小弟躲在墙角边,看着父亲苍凉的背影,偷偷掉眼泪,那时我还笑她那么大个人,干嘛哭……
她一哭,我和弟也怕,就跟着哭。
(现在想起,四年级的下个学期好像还欠学费27元,可能是学习成绩好免了,还是我大爷帮我们交了。那时他是我们学校的校长。)
我十九岁就出来找工作了,不是没有考上,因为老姐在读财经,最后一年了,小弟初中二年级
我就
出来了
第一个工作月二百块钱。在广州市,人们眼中和我心中遍地黄金的广东地。
第一个月二百元,这辈子打死都记得的二百元——每天工作十二个钟。
刚做完第二个月,老姐读书没有生活费了。
她打电话给我问有没有钱,寄200元给她,她不敢叫家里给。家里那时就母亲一个人在家做农活,跟本就没有什么钱,父亲有时偶尔帮人做一些散泥水工搞建筑。家里欠着一屁股我们上学是的债。
苦苦求人,“好心”的老板(是我们的同乡)借多了一百给我,共寄了五百回去,姐拿了两百,给家里三百,这是她毕业后才说的。
那时老爸还是用28拎车谷去粜,
已经再没有谁肯借钱帮老爸了,因为他真的老了……
家里更显拮据。
“你们姐弟三人读书借了别人六千多了……”这是我上广东时,两鬓斑白,沧桑满面的父亲对我说的第一句话,也是他对我说的唯一一句话。我不知道他是对我无法上学的无奈自责,还是心痛自己的儿子太早浪迹远方……
妈和姐弟倒是啰嗦不少。我微微笑着不语的看着父亲母亲和姐弟,心里大哭着踏上开往了广东的长途车……
至今每见月明苍穹脑海仍深深记得父亲当时眼神中的那种疲惫与希冀。
岁月诲人,我的父亲呀,真的好想说,我从来没怨过你那年没能让我继续读书,因为儿子懂你,真的懂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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