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的泪（连载）

傲雪冬梅

猴子终于在我连踢带羞辱带鼓励之下拨了樱桃姑娘的电话，几秒钟之后我听见猴子用特各应的声音说，“喂，樱桃吗？是我，就是昨天半夜英雄救美被打了的那个。”
我一听就在旁边忍不住大笑起来，这词儿说的，都快赶上某些一线作家的作品了，将不说人话进行到底。
猴子瞪了我一眼，我识趣的闭了嘴。
他继续说，“是这样的，我想找你帮我弄个证明什么的，我好向学校要和假条，你看成吗？”
“恩，行，恩，好的，恩，拜拜。”然后就把电话挂了。
“她是晚上的班，让我晚上过去找她。”他说。
我看看表，才下午两点多，我决定睡一觉然后起来跟猴子一起去，正想着，我就在松软的沙发上安稳的睡过去了。
临睡去的前一秒我还在告诫我自己：以后，可再也不能在出租车上就这么四晾大敞的睡了，不然全北京司机都得交口相传我的英雄事迹。

傲雪冬梅

我一觉醒来的时候发现天已经快黑了，我伸着懒腰擦干净嘴角摇摇欲坠的口水，此刻我觉得这是我活到现在睡的最美满的一觉。
我环顾了四周，看见猴子正呆呆的坐在沙发的另一边，屋子里很黑，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不过我确定每次只要猴子这样一动不动的坐着，不是睡着了，就是发生了什么让他不爽的事，总之，猴子是个永远都不会静静的坐下来思考的人。
“喂，干嘛呢？”我拖着慵懒的声音问他。
“刚才赛宁打电话来了。”他说。
“然后呢？”
“她问我在哪，她说想见我，但是我拒绝了。”他沉默了一会儿说，“莉香，我总觉得我们跟那个叫许人杰的梁子是结下了，而且我跟赛宁，也好像回不到以前那样了。”
“屁咧，少给我装预言家”我说，“结下就结下吧，猴子我们都应该算是吉人有天相的人吧，都会过去的，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了。”
猴子没说话，只是低着头继续那么坐着，我打开灯，灯光之下我看见了猴子一脸的憔悴和悲伤，这是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的猴子的样子，让我觉得特难过。
我说，“猴子，赶紧的，收拾收拾去见樱桃姑娘了，都几点了？”
猴子一听见樱桃的名字立马就从沙发上弹起来，辗转着开始打扮，刚才的憔悴悲伤瞬间就消失不见，我突然肯定了猴子以后一定会红，因为他实在是太会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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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猴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收拾好自己，出门，打车，往积水潭医院窜去。
车上猴子一直一幅惴惴不安的样子，两只手的手指不停的打结，分开，再打结，仿佛一个处女心知肚明今夜要为自己爱的人失去自己的初夜的紧张于期待。
到的时候樱桃姑娘正在忙着给一个病人换药，她认真忙碌的样子很美，连我都觉得很美，再看看猴子，他此刻已经接近傻了。
“樱桃姑娘不考电影学院简直是浪费了，搞不好她就是第二个蒋雯丽，或者第二个章子怡，你说是吧？”我问猴子。
“恩，恩……”他敷衍的恩了两声，眼睛仍然不舍得移开。一直到樱桃忙完来招呼我们。
“好点了吗？英雄？”樱桃说，那小声，甜的人骨头都酥了。
“恩，好了，好了不少。”
“是啊，樱桃姑娘你妙手回春，就算是他死了，只要是你给他治疗下，也能活过来。”
说完这句话，我的胳膊就被猴子狠狠的掐了一下，示意让我闭嘴。说真的看见樱桃笑的那么甜我都想扑过去像个女流氓一样亲她，然后惹火猴子。
跟樱桃胡侃了一会然后顺利的拿到了病例证明，拿着那张单子我想起了莫愁大妈，并且突然原谅了她早晨对我的刁难，我甚至深刻的了解了一个面容抽象的人对这个社会的怨恨和不爽。
条子到手之后猴子还是一幅想要赖着不走的样子，这让我在一旁很困扰。
“樱桃，晚上你下班之后我们请你吃夜宵吧，就算是感谢你让英雄重振雄风。”我说。
“对对对，我们一起吃夜宵，你几点下班。”
“恩，你们真是太客气了。”
“不客气，不客气，等会我们过来接你。
“恩，好吧，11点钟。”
“成。”
我跟猴子出了医院，还不到九点，我们不知道着两个多小时该怎么打发，于是我们就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坐在马路牙子上边抽烟边聊天。
“给我讲讲宝马大叔的事儿吧。”猴子说。
“还真是没有什么好讲的，真的是朋友，在酒吧认识的，然后就那天晚上，他顺便送我去钱柜找你，然后就这么联系上了，简单吧？”
“莉香，你是我在电影学院认识的算是最干净的女孩儿了，你可千万别那样。”
“哪样啊？你说我能哪样？真的是朋友，你放心吧，我有数的。还是说说你自己吧。”
“我有什么好说的？”
“说说你跟赛宁，你跟她是打算怎么着啊？”
“我不知道……我不能去做一个了断。”猴子跟我苦笑。
“猴子，这不是你能不能的问题，是她根本就没把心思放在你身上，那个小婊子注定就不是你的，你也应该早就看出来了不是吗？”
“哎，随便吧，不管了。”猴子有些逃避。
那么我也不再逼他，顺其自然吧。
我们又聊了一些有的没的事情，我才感觉到我露在外面的半截小腿几乎要被蚊子给咬烂了，而且虽然应经是晚上，但是空气里面依然是未散尽的闷热的空气。
已经十点多了，我们决定直接去医院里面等，那里有冷气而且没有蚊子，如果再再外面坐下去我可能就要血尽而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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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等到樱桃下班，她换了衣服，看起来更加清爽好看。
我们三个人决定去簋街吃麻辣小龙虾，在这样炎热的夏天的晚上。
刚刚坐下点好东西，就看见人杰小开和赛宁还有一群小小开一起走进来，许人杰眼睛很尖一进来就看见我，于是他晃晃悠悠的朝我们走过来，看起来像个嗑了药傻逼不倒翁。
“哟，这不是我们的莉香小姐吗？哦，不对不对，我是应该叫莉香小婶吧。”
人杰小开诡异的语调让我的鸡皮疙瘩一个劲的往外冒，猴子抬头看见赛宁也站在旁边一下子就火了，我赶紧站起来按住猴子，然后对许人杰说：
“这里不是闹事儿的地方，你最后滚远点儿，少在这碍眼。”
“小婶生气了吗？”
“怎么，那你是要跪下道歉吗？要是不跪下，那就赶紧带着你的小婊子滚蛋。”
“莉香，你不要这样。”赛宁在一边轻声说。
她不说话还好，她一开口我也觉得火大，我想她今天打电话约猴子出去一定也不是她自己的本意。
“你闭嘴，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傻逼。”
赛宁一看我几乎翻脸，就不敢再说什么，我跟许人杰继续瞪着彼此，像一场漫长的眼神战役，我知道经过那天在电影学院的事情，他现在总还是要让我三分，起码是看在宝马大叔的面子上，所以我下定了决心今天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得逞。
终于许人杰决定放弃，说，“小婶你慢慢吃，还有你小子，慢慢吃小心噎死你。”
他边说边用力拍了拍猴子的肩膀，猴子的眼睛里面几乎都要喷出火来，我朝猴子使了个眼色让他不要冲动，这才算是过去了。
等一切重新恢复正常，我们看到樱桃在一边一脸雾水的看着我们，几乎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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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簋街的麻辣小龙虾店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钟，我跟猴子很绅士的打了车送樱桃回家，整个过程中猴子的脸都黑的跟包拯一样难看，我知道他仍然在对刚才赛宁的事情耿耿于怀。
临下车的时候，樱桃微笑着对猴子说：
“后天白天是我的班，记得来换药哦。”
看见樱桃甜美的跟花一样的笑脸，猴子的小嘴也立马呈现出一个不太完美的弧度。
我坐在旁边看着猴子对着樱桃的背影傻笑，就特想给他一巴掌，想说猴子你有意思吗？就他那个舔着脸笑的贱样，整个就是一老年痴呆的状态。
樱桃走了以后猴子又把脸拉回原来的状态，对我说，“莉香，咱们喝酒去吧。”
我说，“成，可是我哪儿都不想去，买酒回家喝吧。”
“好。”
“师傅，麻烦您前面超市停一会行吗？”我对司机师傅说。
车子在超市门口停下来猴子轰轰烈烈的下车，不一会功夫就提着两箱啤酒出来了，我打开车门说，“猴子你有病吧，买那么多干嘛？”
“里面还有一箱呢，你进去提出来。”
我一听就傻了，我知道猴子今天晚上是抱着玩儿命的心态要跟我喝酒的，我从汽车的观后镜里面看见自己的眼睛，觉得这一刻我的眼神是那么悲壮和惨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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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超市出来我顺便买了一堆薯片和泡面，我想要是喝酒怎么也要有点吃的给老子掂掂胃，还有等醉了吐了睡了，明天醒来一定会饿，东西也是要吃的。
猴子跟个苦力一样把一堆的东西搬上楼，然后找出几张电影碟片，流利的打开电视和DVD机，电视屏幕上立马上演起了《青蛇》。
我跟猴子席地而坐，二话不说就开始猛喝，我们就是这德性，每次喝酒一开始都跟饿狗似的，等到进入了状态，才开始小酌。
“莉香，你有没有觉得今天赛宁打电话来，其实是要帮那小开约我的。”猴子突然说。
我吓了一跳，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猴子的脑袋变得那么灵光的。
我支支吾吾的说，“不知道，我还真没想。”
“我觉着是，回来的车上我怎么想都怎么觉得是。”
我说，“猴子你喝多了吧？”
“没呢，我说正经的，莉香，你说赛宁怎么这样？”
“我早就跟你说丫就是贱你还不相信。”
猴子不说话了，不多一会儿他就喝了5罐啤酒。我知道猴子虽然酒量不差但是5罐就是他的临界点，过了这个数他就立马变身为世界上的另外一个我，侃大山一样的没完没了，跟美少女战士变身一样快。
“行了，猴子，不少了，我困了，早点睡吧成吗？”
“莉香，你说我是不是很傻？”
得，这一句一出来我就知道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是有点，有时候你是挺傻的。”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那你还问个P啊？”
“你知道吗？莉香，每次你骂赛宁的时候我都特难受，真的，我总是想为什么我喜欢她但是你却不，我希望你能跟我一样喜欢她。但是你不能。现在好了，我恨她了，你跟我一样恨她，真好，真的很好，不是吗？”猴子一边自言自语的说着，一边又竖了一罐下去。
我知道今天晚上想早点上床睡觉是别想了，于是我也很豪迈的喝了一罐。
“莉香，你说我怎么就不喜欢你呢？你长的也挺漂亮的，为什么我就是不喜欢你呢？”猴子继续说。
“我怎么知道？猴子，你不用喜欢我，你也不用为了这个困扰。”说这个的时候我其实非常不爽，我想你不喜欢我这有什么好拿出来炫耀的，再说老子就那么难被喜欢吗？
“莉香，其实你比赛宁漂亮多了，真的，可我就是不能喜欢上你。”猴子说着，一罐啤酒又喝完了。
我没搭理他，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说什么，猴子喝多了就是很欠抽这是众所周知的，可是为了他不喜欢我而抽他我实在是范不着，我喝着啤酒吃着薯片看着电影哼着小曲儿，竭尽所能的控制着自己不去抽他，我容易嘛我？
“莉香，其实你不知道吧，我真的很喜欢赛宁。”
猴子的这句话一下子就把我说傻了，我激动的说，“猴子你说什么？你吃屎吃多了吧你？你再说一遍，信不信我真抽你？”
“莉香你别抽我，你要是想抽我谁都拦不住，但是你听我说，我是真的很喜欢她，我想给她最好的，我想让她幸福，但是她就是不要，你说我能怎么办呢？”猴子说着说着突然就哭了。看着他为这么一个贱人哭我心里其实特难受，这个时候电视屏幕上《青蛇》已经演完了，我盯着屏幕眼泪一下就流出来，我不知道是因为《青蛇》，还是因为猴子。
我说，“猴子你是傻，你就是一傻逼。”
“真的莉香，那段日子我真的什么都想拿出来给她，但是她就是不明白，今天我看见她和那小开一起，又想起那电话我心里特难受，我想这就是我喜欢的人吗？她就那么希望看见我死吗？”猴子抽泣的越来越厉害，最后简直就是声泪俱下，控诉这让人肝肠寸断的爱情。我想现在除了陪着猴子往死里喝酒我真的是什么都不能做，真的，你说我还能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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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是几点钟的时候睡着的，也不记得最后都是发生了什么，我只记得猴子说了很多很多让我想抽他的话，还哭了，我也哭了，我哭了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我发现自己仍然躺在地板上，隔着不远的猴子也四仰八叉的睡在那儿，跟个死猪一样，地上堆满了啤酒罐和薯片残骸，还有散落了一地的烟头和摔烂的烟灰缸，看着自己的房子被糟蹋成这样我心都疼了，心想好好一黄花大闺女就这么毁了。
盛怒之下我一脚踹在隔壁的猴子身上，几乎是用吼叫的声音说：“赶紧给我起来收拾了。”
猴子不紧不慢的睁开眼看了看我，翻了个身，又睡着了。
我几乎要哭出来。
生活，原来是件那么残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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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的飞快，暑假转眼就临近了。
我和猴子在晓阳的紧催满磨之下过了将近一个礼拜的不眠不休的生活，总算是把期末考试给挺了过去。
放假那天我跟猴子一起火车站送晓阳回山东，在车站两个大男人搂搂抱抱的让我忍不住想唱：送你送到小村外，有句话儿要交代……
“你真的不回家了？”跟猴子抱完之后晓阳问我。
“不回了”我说，“我打算去旅旅游，去趟铁岭度度蜜月。”
晓阳白了我一眼说，“你就知道贫，好好照顾自己。”
“行了行了，知道了，快走吧，再不快点就赶不上二路汽车了。”
他又给了我一个白眼，转身提起行李进了站。
猴子在我旁边踮着脚一直看着晓阳的身影消失才算完，最后他叹口气对我说，“你看，离别是多悲伤的一件事情啊？”
我没说话转身就走，猴子在后面跟着，他一定不知道我的右手已经紧紧的握成拳头，恨不得一拳向他打过去。
正压火的空电话就响了，我一看是宝马大叔，这才想起我们俩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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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起电话，装模作样的说，“您好，请问找谁啊？”
那边宝马大叔一定是被我给问愣了，空白了足足有半分钟才吞吞吐吐的说，“您好，请问是莉香吗？”
“这位先生您真会说笑，什么莉香啊？”我依旧不依不饶。
“哦，对不起，可能是打错了。”
“什么意思啊你？就容不得我淑女的说话啊？”我说。
“……嗨，你说你……”
“哈哈，跟你玩儿呢，特无聊。”我没心没肺的说。
“你在哪啊现在？”宝马大叔依旧不接我的笑话，这招很绝，每次都搞得我跟吃了鳖一样。
“在车站送朋友，刚送完。”
“放假了吧？”
“对，今天刚给放出来。”
“有空吗现在？一起吃饭吧。”
“我有朋友在这，晚点吧。”
“好，那十一点钟我去接你。”
“行，十一点钟你去我们学校门口接吧。”
电话刚被我挂了，猴子就在一旁开始絮叨。
“是谁，是谁？都这么晚了还要出去？十一点钟，怎么不再晚一点啊你？莉香，你跟我说实话，你堕落了是不是？”
“你说什么呐？喝多了吧你？是我跟你说的那个宝马。”
“就是宝马就更不放心了，大晚上的，孤男寡女的。”
“猴子，人家可是正经人，就是我愿意，他还不愿意呢。”
“恩……也对。”猴子做深思状半天，蹦出这么两个字来。
我压抑已久的火终于还是按不住，狠狠的在猴子的胳膊上掐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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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电影学院门口的时候宝马大叔已经到了，我熟练的跳上闪光的宝马车，看见穿着一身运动服意气风发的大叔，别说，还真是有点许志安的架势。
“挺准时的呀。”他说。
“那是，怎么说我也是个演员，在我还没红之前就必须要准时。”
“想吃什么？”
“什么也不想吃，没劲儿。”我说。
“那你说什么有劲儿？”
“什么都没劲儿。”
“下车吧。”宝马大叔说。
“什么？”
“下车，我带你玩儿有劲儿的。”
我一头雾水的下了车，宝马大叔也跟着下来，他打开后备箱，里面放着两辆折叠的小自行车。他把自行车拿出来熟练的摆弄两下就神奇成型了。
“这个就是你说的有劲儿的？”
“对啊，你不觉得其实已经很久都没有骑自行车了吗？”
我想了想倒是这样，从上高三就没再骑过，转眼都三年多了。
宝马大叔跨上一辆，看起来很有形，我也犹豫着上了另外一辆，其实我犹豫不是因为我不想，而是我不能确定这么多年了自己是不是还能很熟练的驾驶那东西。
我操练几下还不错，比想象中的要好的多，中国人真厉害，骑这种两个轮子的就可以天地任你行，就像杂技。
我跟宝马大叔在午夜还算安静的北京三环路上骑着自行车，我甚至能听见风从我耳边跑过时发出的呼呼的响声。
“我要出去旅行了。”我说。
“去哪？”
“湖南凤凰。”
“一个人？”
“恩。”
“走的时候我去送你，好好照顾自己。”
我没再说话，只是认真的骑着可爱的自行车并且越骑越快，两边的风景一闪而过，就像很多很多的记忆。我仿佛看见猴子，晓阳，樱桃，我爸我妈，我小时候的伙伴，宝马大叔……他们从我的身边一一掠过，仿佛看见他们脸上的笑和眼泪。
我不知道等到很多年以后我是否还能想起这些人，或者他们中的有一些还能不能记得我，我们的生命本身就是不断的遗忘的过程，只是现在的我还不能明白，很多刻骨铭心过的人和事，是否同样会在这个过程中被彻底磨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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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过了半个多月之后，我去了张家界，又从张家界去了凤凰。
离开那天宝马大叔去送我，临走的时候猴子照例很煽情的跟我搂搂抱抱了一番说，“不然还是我去送你吧。我总觉得那个人不是太靠得住。”
我说，“拜托，他比你正常的多。”
猴子没有再跟我争论到底谁比较正常的问题，而是使劲的抱了我，说了些让我好好照顾自己之类的话，那一刻我突然很想拉着猴子跟我一起走，总觉得就算是浪迹天涯也就是这个样子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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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张家界只停留了一天就直接去了凤凰，大巴开了近6个小时，整个过程我都在睡觉，车上的冷气开的很大，我不得不从包里拿出我带着准备在夜晚的沱江边做忧伤状的毯子盖在身上。
而且我也不想一到凤凰就要治疗该死的感冒，我更不想让猴子因为这个而耻笑我。
记得有年夏天猴子感冒了，整天在我跟前寒酸的甩着大鼻涕，把冲剂粉末直接吃下去然后喝水摇晃身体。
那段时间我重新迷恋起了《流星花园》，看到道明寺对杉菜说“这种天只有白痴才会感冒”的时候，我就忍不住对猴子说，“说你呢，说你呢。”
你瞧，我们做人做的要多么的小心，一个闪失，就是因果报应。
车子中途在一个休息站停下来，车上的人纷纷活动起来，上厕所的上厕所，抽烟的抽烟，还有的比如像我，只是想下车暖和会儿，俨然内心里，我被开车的大叔能够这么慷慨的开大冷气感到十分感动。
我蹲在路边点了根烟猛吸了两口，然后给猴子和宝马大叔发了条短信，告诉他们我很好，让他们放心。
“能给我一根烟吗？”我正在路边忧伤着，一个人就在我身边蹲下来，问我。
我给了他一根，他自己点了火，接着说，“你挺能睡的啊。”
我说，“还行吧，你谁啊？”我的口气不是很客气，说实在的我不是一个很会跟陌生人交流的人。
“我坐你旁边啊。”他说。
“真的吗？我一直以为我旁边没有人。”
那人不说话了，我也懒得搭理他，不过我还是用余光偷偷的狠狠的瞄了他几眼，那人挺年轻的，长了一脸很能编俗气的八点档故事的样子。
“上车吧，我上去了。”我站起来说。
他也起来跟着。
回到车上才发现他果然是坐在我旁边的，然后他对我说，“你知道吗，你长的很像我以前的女朋友。”
我被他的这个故事雷到了，我想说拜托，还能再俗一点吗？果然是人可貌相啊。
“是吗？”我敷衍到。然后就假装熟睡来逃避跟他说话的任何一个空间和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