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东坡是尽人皆知的北宋时期大才子,一生著述丰富,诗、文、词、赋、书、画均有不朽名篇,成就很高,是中国文化史上不可忽视的文化巨人。苏东坡何时曾经过和驻足玉林?这个问题,常为今人所困惑。从史料和苏轼相关诗文记载看,苏东坡确实曾两次路过玉林。正是苏轼的这两次“鸿迹偶经”的路过,给玉林留下了不绝如缕的文化芬芳,给玉林文化史增添了厚重而明亮的色彩。 苏轼第一次路过玉林的时间为1097年(北宋绍圣四年)5月11日至6月11日间,苏轼时年62岁。 苏轼一生颠簸,从政40年,竟有30年是在南方四处流徙。他从36岁开始,由于政治斗争,一直被迫过着飘忽不定的贬谪生活。但正是在流徙贬谪中,苏轼坚忍不拔,乐观旷达,创作了大批不朽的诗文,也曾利用职位为老百姓办了不少好事,赢得人民的尊崇爱戴。绍圣年间苏轼被贬谪岭南流寓广东惠州时,已经是六十老翁,他在《和渊明和张常侍》自谓 “我年六十一,颓景薄西山”心情颇是颓然。他以为此生只能定居惠州安享天年了,于是在惠州置地数亩建房,名之为白鹤峰居屋。1097年2月,62岁的他终于建好白鹤峰新居,心情颇佳。孰料不出两个月,他竟又被命令谪迁海南岛! 1097年5月,62岁的苏轼从惠州再贬为琼州别驾,昌化军(海南岛)安置,他只好把家人都留在了惠州,抱着老死海南的心态,只带幼子苏过匆忙起身。苏轼从西江溯流,经梧州泛舟藤江、绣江,第一次踏上桂东南这片土地。碰巧的是,苏轼于5月11日竟于藤州遇见弟弟苏辙,苏辙此时也被贬雷州,两兄弟正好同路。苏东坡不禁感慨万千:“九嶷连绵属衡湘,苍梧独在天一方。孤城吹角烟树里,落日未落江苍茫。幽人拊枕坐叹息,我行忽至舜所藏。江边父老能说子,白须红颊如君长。莫嫌雷琼隔云海,圣恩尚许遥相望。平生学道真实意,岂与穷达俱存亡。天其以我为箕子,要使此意留要荒。他年谁作舆地志,海南万里真吾乡。”(《寄子由》)苏轼、苏辙一行经藤江、绣江,过容县都峤山下,从北流圭江上岸,越鬼门关从南流江南下雷州。6月11日苏轼与苏辙在雷州相别,渡过琼州海峡,于7月初终于抵达儋州(今海南儋县)。 从藤州兄弟相遇至雷州兄弟相别止,整个路途历时1个月。这一个月期间,苏轼到底去了哪些地方?写了什么诗文?根据现有资料,苏轼在藤州城做诗一首《藤州城下夜起望月寄邵道士》,是写给他的四川同乡、在容州都峤山上修炼的邵道士的。“江月照我心,江水洗我肝。端如径寸珠,坠此白玉盘。我心本如此,月满江不湍。起舞者谁欤?莫作三人看!峤南瘴疠地,有此江月寒。乃知天檀间,何人不清安!床头有白酒,盎若白露溥。独醉还独醒,夜气清漫漫。仍呼邵道士,取琴月下弹。相将乘一叶,夜下苍梧滩。”苏轼夜深难眠,感叹人生难安,仍然产生与友人月下弹琴、泛舟江滩的浪漫愿望,这与他在黄州作《赤壁赋》时的心境何其相似!这次路过容县时,苏轼是否上都峤山与邵道士会面?还是只给邵道士寄上一首诗?现有资料无法向我们证实。但是,苏轼一到藤州城下,就如此急切连夜做诗给邵道士,而且此去海南,苏轼是抱了最坏的打算的。根据苏轼的性格推测,他应该不会放过这样一个与老朋友相与言谈的机会的,何况都峤山上的八叠峰南北洞乃道教著名的第二十洞天,又更何况在这样一个“生度鬼门关”的特殊时刻?事实上,在容县民间,一直有苏轼与邵道士同游都峤山的说法。现今在都峤山的道观娑婆岩里,还留有苏轼遗痕。还可以确定的是,这次途经玉林,必经的鬼门关给了苏轼以无限伤感,他作《过鬼门关》感叹:“自过鬼门关外天,命似人鲊瓮头船。北人堕泪南人笑,青嶂无梯问杜鹃。”表达的是一种多么苍凉的无奈与惧惑。 苏轼第二次路过玉林的时间是三年后的1100年(北宋元符三年)8月29日至9月中旬,苏轼时年65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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