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老骨头

小小小

风烛残年的我，依旧在这尘世间蹒跚，

日子啊，就像那磨盘上的驴，一圈又一圈，不知疲倦。

喂鸡、打柴、放牛，烧那老灶台的火，烟熏火燎中，我嗅到了岁月的味道。

走在二级公路上，我这把老骨头“一级一级”地晃悠，

就像那古老的留声机，播放着往昔的旋律，一瘸一拐间，是时光的回响。

阳光好的时候，我就像那干瘪的荔枝壳，摊开来晒晒太阳，

山楂、柠檬、红枣、杞子、桂圆肉，轮番上阵，煮一壶茶，

那茶香，像是能把我拉回青春的田野，让我短暂地忘却这苍老的容颜。

那些珍藏的龙眼干，一次次被我吞下，它们惨白惨白的，

就像冬天里那抹不去的暮色，沉重而寂静。

在干净的院落里，我刷着抖音，看这人间的悲欢离合，

就像那突然飞过的“竹家郎”，让人恍惚间觉得一切都那么虚幻。

光阴皎洁，我不该再这般苟延残喘，可生活啊，它就是这般无奈。

如果有快递要寄，我不寄那腊肠腊肉，我要给你寄些苜蓿，

告诉你麦苗和韭菜的区别，水稻和稗子的不同，

告诉你一株苜蓿是如何提心吊胆地度过四季，那是生命的坚韧与不易。

一天又一天，一年复一年，四季轮回，却打动不了我这颗苍老的心。

山后的黄昏，春夜的小雨，我坐在三等大坝上，看着流水潺潺，

孩童时的记忆涌上心头，走下去，再上来，已是暮年。

这真好啊，蓼兰花和狗尾草都有了自己的归属，

而我，此刻也不过如此，静静地坐着，感受这世间的美好。

从晨曦初露到满天繁星，我像是融入了这片天地，

一棵草在风中怔了很久，然后轻轻地扭动了一下，

那是生命的律动，是岁月的低语。

湖水清澈，映着日月星辰，奔流不息，江水永不休，

我终化身为鱼，只为了不在斑斓星辰里溺亡，那是对生命的渴望与坚持。

原谅我吧，原谅这相逢的喜悦和悸动，

愿日子久长，它们成轻风，成细雨，温柔地拂过我们的心田。

那时候，哪怕我们别离，也有和相逢时一样的柔情，

愿这湖水千年，映照清风朗月，愿你一生所得，皆为你所愿。

月光下静默的禾苗，它们之间轻微的摩擦，就是人间万物在相爱，

下着雨的冬夜，我该如何爱你？就像那风吹动岁月的经幡，近了不行，远了也不行。

雨不停地下着，淋湿了经幡，淋湿了梵音，淋湿了一个女子千回百转的爱恋。

如果可以，我想和你一起去一个偏远的村庄，或者你来我这里也行，

我们一起种下草莓和百香果，一起披着落日和秋风，享受那平淡而真实的生活。

你刷着抖音，看着朋友圈，寻找着以往的聊天记录，偶尔想念过去的姑娘，

而我就在这庭院里，捧出山楂，煮着柠檬茶，静静地等你，

风吹动龙眼婆娑，吹动花草摇曳，它们也醉了，醉在这美好的时光里。

你会厌倦这清淡的岁月吗？不会，因为我们有彼此，

去旅行吧，去看那未曾见过的风景，我会等你，等千帆过尽，你缓缓而来。

夜晚，让我拉着你的手入睡，如果我还颤抖、哭泣，

请你相信，我只是在梦里复述这样的幸福，那是我们共同的记忆。

我一直想给你发微信，却总是犹豫不决，举手投足间，想点又止，

如今我老了，你却还是生机勃勃的，面孔和身体都散发着青春的光芒。

我的衰老与时间无关，但我真的老了，老得让我惊慌失措。

我吓了一跳，瞬间泪流满面，那是对生命的无奈与感慨。

我以灰烬拼凑的肉身，以晚霞塑光的心，多么危险又多么沉甸甸，

这爱啊，它最初也摇摆过人生的河岸，经历曲折，被塑造为舟，

装载着风月、桃花、儿女情长和一个带着氲氤的承诺，那是我们的故事。

风里来，雨里去，我们一路狂飙，目的不是停留，而是经过，

是那些经历，让我们变得更加坚韧与成熟。

露水在风中凌乱，那是夜的泪滴，

十里江湾的繁华，散落的村庄，鸡犬相闻，又见炊烟袅袅，

那是生活的气息，是岁月的痕迹。

那个愣头青低头逆光而坐，泪水未干，手里的一束辣蓼花瞪大眼睛看着她，

那是曾经的我们，纯真而美好。

仓库旁的木犁斑驳陈旧，暮年的老牛风烛残年苟延残喘，

就像我这把老骨头，依旧在这尘世间挣扎。

我以疼痛取悦这个人世，当我注意到身体时，它已经老了，却无力回天，

但我不后悔，因为这就是我，这就是我们的生活。

飘啊摇啊的一生，那么慢，从旧先时就开始了，一直到现在，

当我从大地上重新捧起虚妄，然后呼唤什么就是什么：山果、庄稼、鱼虾，

那是生活的馈赠，是岁月的礼物。

摇摇晃晃的一生啊，你是留给我的唯一的牵挂，

“爱是我心灵的唯一残疾。”我对他说。这时候宇宙次序又一次混乱，

我一边理一边哭，那是对生命的热爱与不舍。

我开始守口如瓶保持沉默，不再跳进月光不再总想把手上的疤痕掩盖，

我知道直到我死都不是时候，那么疼血肉模糊却是伪证，

但即便如此，我也要坚强地活着，就这么活着，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

一级一级地匍匐在北宝二级公路上，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偶尔剥下几颗圆肉放在路边腊晒，那是生活的味道，是岁月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