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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5-4 0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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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广西玉林
我条件反射式的扣动了扳击,子弹并没打中敌人,严格的说并没有子弹激射出枪口,撞针漫无边际的空击着,没有子弹了,我要死了!我几乎可以肯定会有一把两把甚到更多的枪会将我打成筛子,我的脚步一直没停,我象一只濒死的野兽,我的刺刀找到了目标:一个斜倚在战壕里的小个子越军,他在喘息,也许本就已经濒临死亡了,我的刺刀只在晨光一闪便以捅入这小子的肚腹,他在喘息,直没至柄的刺刀穿透人体的速度太快了,以至于将他钉在了壕壁上,鲜血并没有一瞬间涌出,我紧贴着他,距离是那样的近,他浑浊的呼吸都已经触及到我的脖颈了;我仍然奇怪,为什么还是没有子弹将我打倒,为什么还是没有另一把刺刀捅入我的身体;就在第一股鲜血顺着刀槽涌流而出的时候,我狠狠地搅动起枪刺,每一次的搅动都能引起对手一次颤抖,但他还是没有发出一丝声音,我没有看他的眼睛,因为他的头始终垂在那里,也许他也在看着那把正在结束他生命的刺刀吧;忽然他抬起了右手,他想干什么?我的剌刀已经决定了他的生死,他想掐住我吗?他的手里是什么,为什么会握的那么紧?电光火石间我猛然意识到,那是一枚手榴弹,和我藏在胸前的那枚光荣弹是一样的,他想跟我同归于尽!恐惧再一次抓住了我紧缩的心,在枪刺再次搅动的时候我猛的拔出了刺刀,他摊倒了,在刺刀离开身体的一瞬,他并没有力气拉响手榴弹结束这痛苦的生命,由于用力过猛,我随着惯性跌坐在地上,枪也摔在了一边,他仍在喘气,这一刻我终于看到了他的眼睛他的脸,满脸的销烟血迹依然无法掩盖他娇嫩的稚气,还是小孩子,我机械地肯定着自已的判断;我的心是何时变的如此麻木不仁,一个生命被我结束了,我却丝毫没有感受到心灵的震动,相反却有种莫名的快感,我这是怎么了。
战争还在继续,并越来越激烈了,在我起身再次跃上战壕的时候,他仍然没有死,躯体仍在不自主的颤抖着,喉管里还在发出浑浊不清的声音,我该给他补上一枪结束他痛苦的生命吗?我在问自已,可我的生命呢,可我身后盖满了大地的战友们的生命呢,战争本身就是一种痛苦,还是让他在痛苦中体味战争的滋味吧,兴许下辈子他就不会选择今生的生命了。
更多的战友冲上了52号高地,残余的越军开始顺着交通壕急速地逃向远方,连里的重机枪突然在我的左侧打响了,沉闷的啸声将我从恍忽中猛然拉了回来,我的眼睛不自主地瞄向越军逃跑的方向,为什么这几个越军会笨到沿一直线逃跑呢?人的腿能跑过子弹吗?重机枪射出的火鞭高高低低左左右右地覆盖着逃跑着的越军,敌人仍然在做直线式的快速动,不时有人被打倒,更多的枪加入了这场欢快的追歼战,终于一个敌人闪出了队形,开始窜下旁边的草丛深沟;这时我又看到了一幕奇异的景象:一股烟尘忽然在这个越军的脚底升腾起来,紧接着桔红色的闪光将他掀入了空中,沉闷的爆炸声,飞扬的残枝断木,空中陀罗似翻滚的躯体,一切都象一场慢放的电影,地雷!越军自已设置的雷场!兵们理解对手近似疯狂的直线运动,人就是这样,即便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是会努力避免被破坏力更强的爆炸所摧毁的。空中的越军划过一条漂亮的弧线摔落在不远的草丛里,这次引发了更大更猛烈的爆炸,由多枚压发地雷引发的是越军埋设的一个立体雷场:泥土里,草丛里,岩石下,树枝上,无处不在无处不炸,剩余的越军在剧烈的爆炸中被掀翻被颠覆,我和弟兄们在惊讶中忘记了射击,主峰阵地上的越军同样也没有射击,也许他们也在为眼前的境象所震憾了吧。我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指针正好在七时四十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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