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馗斩妖除魔驱鬼纪》之《钟馗大战白衣人》

杨振高

    韦皋治理西蜀期间，各地无不服从依顺，西南各族也都人心归附。时，韦皋过生日举行庆典，境内各个节镇所送的贺礼，都是当地的珍奇物品，唯独东川卢八座所赠贺礼特殊，乃是一名歌女。韦皋觉得奇怪，于是仔细看这名歌女的名字与年龄，只见此歌女不到十六岁，名字也叫玉箫。韦皋大惊，说：“莫非是姜荆宝家那个真的玉箫！”此时，玉箫已经来到，长得和姜荆宝家的玉箫一模一样，而其中指上长着一个肉质的指环，隐隐约约地能够看得出来，与当年分别时自己所赠的指环形状相同。韦皋慨然叹道：“我终于懂得了生与死的区分‘就是一来一往’！玉箫当年所说的话，如今可以验证了。” 于是娶玉箫为妾。

    话说白衣人被钟馗打败后，逃到丰都名山的奸细巢穴之中，名山之上，黑气沸腾，白衣人大怒，把石凳石椅都踹翻砸烂在地上，大叫说：“我既然打不过钟馗，真是气杀我也！”身边的亲信劝说：“钟馗道行高深而且法器众多，我们还是逃吧？”白衣人怒说：“不行，我一定要和钟馗死过，有他没我。”

    钟馗骑着青龙追寻白衣人的踪迹来到丰都，青龙来到名山的上空，不断的叫阵，白衣人大怒，骑着秃鹫冲出，奸细们想阻拦都阻止不住，钟馗怒对白衣人说：“你是何方妖人？快快束手就擒。”白衣人怒说：“我才是阴间之王，我乃阴长生的徒弟。”钟馗怒说：“阴长生我认识，怎么会有你这样不孝的徒弟？”两人于是大战，钟馗的蝙蝠扇不断的甩向白衣人，白衣人不断用阴风扇抵挡，双方大战一百回合，眼看白衣人不敌，突然，吐蕃国师骑着一个巨大的藏獒赶到，两人于是夹击钟馗，钟馗以一敌二，毫不畏惧。此时，王方平也腾云驾雾到来，助钟馗一臂之力。钟馗于是一开蝙蝠扇对王方平说：“王仙人我送你一个暂时的坐骑。”王方平于是骑上吸血蝙蝠大战白衣人，钟馗却力战吐蕃国师，巨大的藏獒藏獒张牙舞爪的冲向钟馗的青龙，两个猛兽也在空中拼命厮杀，白衣人的秃鹫也和蝙蝠大战，四个人物与四个野兽在天空打得天昏地暗、你死我活。

    地上的凡人、喽啰与奸细在名山看得目瞪口呆，只见吐蕃国师与钟馗大战一百回合，突然退后三丈，立即念咒语，鬼群立即从地下冒出，地上的凡人、喽啰与奸细个个逃命，钟馗大笑，说：“此小伎俩而已！”于是拿出玄天葫芦，一念咒语，群鬼立即被收进葫芦里，白衣人和王方平大战也不敌王方平，于是与吐蕃国师落慌而逃。

    白衣人和吐蕃国师骑着秃鹫与藏獒逃向青藏高原，钟馗与王方平拼命追赶他们，白衣人的秃鹫飞得没有钟馗的青龙快，钟馗的青龙赶上白衣人，怒说：“你这个妖人，看你往哪里跑？”白衣人怒说：“钟馗你不要欺人太甚。”钟馗怒说：“你做坏事太多，今天该得到报应了！”白衣人哈哈大笑说：“那今天就看看谁才是阴间之王。”于是舞起阴风扇又大战钟馗，钟馗举起蝙蝠扇和白衣人大战，双方又大战八十回合，青龙突然喷出火焰，把白衣人的坐骑秃鹫烧得羽毛尽光，秃鹫“啊”的一声惨叫从天空掉下，白衣人也被烧伤，跟着从天空掉下，钟馗大喊青龙变身，青龙呼啸一声变成一把宝剑，钟馗拿住天龙宝剑从上往下直刺向白衣人，白衣人大惊，措手不及被宝剑刺中。吐蕃国师与王方平乱战一通，突然施法一阵大风吹向王方平，王方平立即躲闪，吐蕃国师趁机逃脱，王方平没有追上，于是遗憾放吐蕃国师一条生路。

    白衣人受伤掉到地上，法力尽失。钟馗下到白衣人面前，把剑放在他脖子上，怒说：“你还想和我打吗？现在认输了吧？”白衣人沮丧的说：“赢者为王败者寇，要砍要杀悉听尊便！”突然一个声音传来：“请真君放过他一命！此孽徒让我来处置吧！”钟馗一看，原来是阴长生，阴长生腾云驾雾的来到，钟馗笑说：“原来是阴仙人！”阴长生向钟馗施礼，说：“此人乃吾之孽徒，吾升天后让其掌管道门，没想到他既然冒充我的名声、胡作非为，还投奔吐蕃国师。”钟馗说：“既然是你的徒弟，正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如果他改过自新，我一定放他一条生路！并交由你处置。”白衣人连忙求饶说：“我服了真君了，请真君饶恕我一命！我一定改过自新，改过自新!”钟馗于是释放白衣人，让阴长生将其带着。

    钟馗打败了阴长生的徒弟后，黑白无常立即来到，连忙拜见钟馗，钟馗把收拾的群鬼放出来，对黑白无常说：“这些厉鬼是吐蕃法师带出来的，你们把他们押到地府让阎王发落。”黑白无常连忙领命。白无常说：“很久没有见到真君了，真君还是那么宽宏大量！”钟馗说：“这次还要感谢王仙人前来相助？”黑无常连忙感谢王方平。王方平笑说：“这是理所应当的，真君救了我一命，我只是报之以桃，还之以李！况且吐蕃国师以及白衣人既然敢在我们丰都鬼城撒野，我也是义不容辞。”两个鬼差于是对钟馗和王方平说：“我们准备把这里的厉鬼押到地府，再次向两位仙人道别。”于是带着鬼群离开。

    吐蕃国师回到吐蕃，向吐蕃赞普请罪说：“臣未能够完成使命，请赞普处罚。”赞普叹息，无奈对国师说：“这虽然是天意，但也要靠人为！”吐蕃国师说：“大唐有人物，不可图，况且吐蕃与大唐本是一家，我们应该与大唐和睦相处。”吐蕃赞普不听，于是撤销国师的职位。

    贞元八年，窦参被免去相位，陆贽拜中书侍郎、同平章事，正式出任宰相。陆贽执政期间，公忠体国，励精图治，具有远见卓识。经常指陈时弊，筹划大计，为朝廷出了许多善策。陆贽对德宗忠言极谏说：“皇上应该了解下情，广开言路，纳言改过，轻徭薄赋，任贤黜恶，储粮备边，以消弭战争。”德宗采纳其一些建议，化为实际政策。由于陆贽善于预见，措施得宜，力挽危局，大唐王朝得以转危为安。

    陆贽秉性贞刚，严于律己，与韦皋书信往来讨论天下事，陆贽说：“为臣者上不负天子，下不负所学”。 韦皋说：“贤弟以天下为己任，敢于矫正人君的过失，揭露奸佞误国的罪恶，吾佩服！”陆贽认为：“立国要以民为本，现在天下富者兼地数万亩，贫者无容足之居,这是社会的严重不公，也是国家动荡的根源”。陆贽于是力劝德宗爱人节用，轻徭薄赋，反对横征暴敛，使“下贱之人以及黎民百姓，跻富寿之域”。 德宗对其观点大为赞赏。

    吐蕃赞普因其部众溃散，又怒南诏归顺大唐，见蜀地与陇西无利可图，便出兵南诏、侵犯大唐北方的灵州（宁夏）、朔州（山西北部），攻陷麟州（陕西北部）、昆明和诺济城（西昌）。大唐朝廷派遣使臣到成都府，命令韦皋再次出兵深入吐蕃境内，以作牵制。韦皋分命各军约五万人出击：镇静军使陈洎等率领一万名士卒从三奇路出兵；威戎军使崔尧臣率一千名士卒从龙溪石门路南的无衣山出兵；维州、保州兵马使仇冕及保州、霸州二州刺史董振等率二千士卒直趋吐蕃的维州城；北路兵马使邢玼等率四千人出黄崖，直趋吐蕃栖鸡、老翁城；都将高倜、王英俊率四千人自峨和、清溪道进军故松州；陇东兵马使元膺及将军臧守部下士卒八千人由南道的雅州、邛州、黎州、巂州一齐出兵；镇南军使韦良金率领一千三百人后续跟进，攻平夷；雅州经略使路惟明等率兵三千人自灵壁、夏阳直趋逋租、偏松城；黎州经略使王有道率军二千人渡过大渡河，深入吐蕃境内；巂州经略使陈孝阳、兵马使何大海、韦义等，以及磨些蛮、东蛮二部落的酋长苴那时等兵卒共四千人，进攻昆明城、诺济城。

    剑南军从八月出兵入吐蕃，九月便奏称击破吐蕃于雅州。至十月，共大败吐蕃军十六万，攻下城邑七座、军镇五处，俘获民户三千，生擒敌兵六千人，斩首万余，于是进攻维州。加上援军两度来到，转战千里，吐蕃军连连战败。这时吐蕃进犯灵州、朔州的部众被迫调离南下，赞普派论莽热以内大相之职兼任东境五道节度兵马都群牧大使，率领各部族混编的队伍十万人来解救维州之围。剑南军一万人占据险要、设置伏兵，先派一千人前去挑战，论莽热见其人少，便率领全军追击。剑南伏兵齐出，攻其不备，呐喊声犹如惊雷，吐蕃军不战自溃，论莽热被生擒，十万吐蕃军损伤过半。赞普此时才后悔没有听从国师的建议，于是恢复了国师的封号。大唐朝廷听闻捷报，大喜，进拜韦皋为检校司徒，兼中书令，进封爵位南康郡王，并亲自撰写《南康郡王韦皋纪功碑铭》，以褒奖韦皋的战功。

    韦皋功成名就，听说薛涛知道错了，于是将其召回成都，还任西川校书郎。韦皋于八世纪末九世纪初先后在川滇间的北路和南路开路置驿，重新开启了汉朝时期开辟的南方丝绸之路西线。南方丝绸之路重开后，不仅推动了大唐与南诏的交往，维护了国家的统一，也有利于大唐与东南亚、南亚各国的交流。韦皋挑选蜀地周边少数民族的贵族子弟到成都学习，教授他们大唐的诗书礼礼仪以及各种先进文化知识，促进了蜀地周边地区的发展和文化的融合。

    贞元十七年，骠国（古缅甸）王雍羌派其弟舒难陀进献“国乐”（骠国乐），使者至成都，舒难陀对韦皋说：“听说大唐乃文明古国，自古就很重视‘礼’与‘乐’，现在特向大唐进贡我们的国乐。”韦皋大喜，先令薛涛等乐师对骠国的“国乐”进行了一番整理、记录，同时令骠国的歌姬与乐师表演一下骠国的舞蹈与国乐，随着音乐的响起以及舞者的翩翩起舞，韦皋对骠国乐舞和乐器感到新鲜奇异，于是命画工画下了骠国的舞姿和乐器，将之献于朝廷。

    次年，骠国乐团到达京师长安，在唐宫廷进行了表演，受到了大唐皇帝和官员的热情欢迎。至此，骠国与大唐中央政府建立了直接的友好附属联系。骠国献乐构成了唐代中后期中外文化交流的重要内容，标志着唐朝对西南地区的影响力的稳固。

    是岁，韦皋暴疾卒，时年六十一，朝廷赠其太师，废朝五日。薛涛痛哭流涕，从此没有了依靠。时严砺为东川节度使，听闻薛涛才艺双绝，于是把她纳入府中。严砺在位贪残，纵情肆志，擅没吏民田宅百馀所，税外加敛钱及刍粟数十万，东川士民不堪其苦。

    元和四年春，朝廷令监察御史元稹出使蜀地，体察民情。元稹听闻在自己的前面还有一个奇女子任校书郎，于是密意求访，严砺知之，遣薛涛往侍。薛涛机警闲捷，和元稹谈诗论对，不处于下风。座间两人谈笑风生，薛涛对元稹说：“大诗人初到成都，我带你领略一下成都的名胜古迹”。元稹对薛涛说：“我此次到蜀地不仅领略风月，还要体察民情！正好你可以做我的向导”。

    两人于是一起游山玩水、体察民情、吟诗作对，元稹知道剑南东川节度使严砺违制擅赋，又籍没涂山甫等吏民八十八户田宅一百一十一、奴婢二十七人、草千五百束、钱七千贯。于是大怒，上书弹劾严砺，严砺一惊身亡。朝廷见严砺已死，东川七州刺史皆责罚。元稹因功登翰林，两人依依不舍的分离，元稹以诗寄薛涛说：“锦江滑腻峨嵋秀，幻出文君与薛涛。言语巧偷鹦鹉舌，文章分得凤凰毛。纷纷词客皆停笔，个个公侯欲梦刀。别后相思隔烟水，菖蒲花发五云高” 。

    元稹的岳父乃韦夏卿，韦夏卿之父韦迢乃检校都官郎中、岭南节度行军司马。韦夏卿与爱妻凉州段氏生下韦丛，多年后将韦丛许配给当时未曾有官名的元稹。元稹离开成都后，其娴熟聪慧的妻子韦丛盛年而逝，韦丛之死，对元稹打击很大，使元稹常常夜不能寐。由于难遣伤痛，元稹写下了有名的悼亡诗《遣悲怀三首》：其一：“谢公最小偏怜女，自嫁黔娄百事乖。顾我无衣搜荩箧，泥他沽酒拔金钗。野蔬充膳甘长藿，落叶添薪仰古槐。今日俸钱过十万，与君营奠复营斋。”其二：“昔日戏言身后意，今朝都到眼前来。衣裳已施行看尽，针线犹存未忍开。尚想旧情怜婢仆，也曾因梦送钱财。诚知此恨人人有，贫贱夫妻百事哀。”其三：“闲坐悲君亦自悲，百年都是几多时。邓攸无子寻知命，潘岳悼亡犹费词。同穴窅冥何所望，他生缘会更难期。惟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

    元稹因为锋芒太露而道德又不够高尚、触犯权贵、得罪宦官，十余年内三次被贬官，而严砺去世后薛涛也无所依靠，相同和悲惨的遭遇让元稹和薛涛成为真挚的好友和诗友，两人经常用“薛涛笺”诗信往来，可惜两人年龄相差十几年，而且薛涛比元稹大十几岁，两人始终有缘无分。

    元和九年春，薛涛由成都赴江陵会晤元稹。薛涛与元稹在江陵度过了美好的时光。元稹始终把薛涛当成朋友知己，不久，元稹娶了世族之女裴淑为妻。而薛涛对元稹的思念化成了诗词，汇聚成了流传千古的名诗《春望词》（一）：“花开不同赏，花落不同悲。欲问相思处，花开花落时。”（二）：“揽草结同心，将以遗知音。春愁正断绝，春鸟复哀吟。”（三）：“风花日将老，佳期犹渺渺。不结同心人，空结同心草。”（四）：“那堪花满枝，翻作两相思。玉箸垂朝镜，春风知不知。”薛涛听说元稹结婚之后，从此脱下了极其喜爱的红裙，换上了一袭黯淡的灰色道袍。于是离开了熙熙攘攘的浣花溪，移居到成都郊外，用“薛涛笺”赚来的钱，在碧鸡坊筑起一座吟诗楼，楼的周围种满了琵琶树，在那里安静度日。

    大和六年夏，薛涛去世。曾任宰相的段文昌早年曾入韦皋幕府，与薛涛相识，听闻薛涛离世，叹息说：“世间从此少了一位才女！”明年，段文昌为薛涛亲手题写了墓志铭，墓碑上写着“西川女校书薛涛洪度之墓”。后大唐诗人胡曾游西川，拜祭薛涛墓，赠薛涛诗说：“万里桥边女校书，枇杷树下闭门居。扫眉才子知多少，管领春风总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