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咸丰年间,是北流县灾难深重的时期,容县乱世枭雄范亚音发起民变,纠集二万多匪军进攻北流县城,于咸丰七年二月攻破北流县城,占据一年四个月。范匪陷城后,便“扩大战果”,四处下乡劫掠,攻击各地寨堡,毁坏文物古迹无数,北流著名的古迹粤东会馆和奎光塔便毁于其时(现在见到的粤东会馆是后来重建的)。当时匪徒曾多次进攻唐僚陈家堡而未成。 据1990年版《北流县志》记载:“咸丰七年(1857年)三月,范亚音率众万余攻吉京里塘寮寨,图取新圩,进军郁林,被北、博团练挫败,起义军阵亡300余人: 九月二十五日,范亚音率二万之众再攻塘寮寨,被四里团练及博勇分路击退,义军阵亡700余人。
十月初四,范亚音率众万余复攻塘寮寨,又被陈廷珍、梁科枞挫败,义军阵亡百余人。” |
而在光绪版《北流县志》记载更详细: “(咸丰七年)三月初十日,城匪始扑唐僚,陈廷珍遣团击退,次日复扑旋击走之。时范逆急攻四里以图州城,而唐僚陈家堡扼其冲,贼屡攻屡败不能偷渡。 该匪志在唐僚,欲据秋鸡窝以断其援,正源源而入,邹姓猝出丁壮数十拒击,李姓丁壮助之,贼少却回顾唐僚,练抄后,惊溃大败,自此贼不敢越过唐僚一步。
十三日,土匪二千余袭入秋鸡窝,各户丁壮拒击,唐僚练自上夹剿大败,斩首百余级。
十六日范逆遣匪万余分扑吉京里村坡,列阵二十余里,杨敏秀、梁科觐、陈廷珍、李为纪、陈家瑞率练分路迎击,贼败走。土匪罗长金等率匪踞土华山,夹攻唐僚,窥四里。
廿六日,贼大队七八千围攻唐僚时,唐僚寨堡未成粮药俱缺、外援难近,陈朝书以四百练坚拒,死伤相继,堡几陷。廿九日陈廷珍募敢死练三十余人,乘夜焚其攻具,贼惊乘势奋击,贼败走。
十月初四日,范亚音率匪万余复踞木棉坡,扑唐僚,陈廷珍率近练迎击,挫其前锋,次日梁科枞以四里大队会战,大败之,斩首百余,贼弃垒走。 范逆惧于前月之败,汰弱添劲,复图唐僚,交锋甚悍,陈廷珍以寡御众,梁科觐夜入唐僚共商守战,摹其垒,贼不得寝,次早四里练云集食出战,李为纪、陈廷纲当其中路,孙良简、李绍衡抄其左路,谢龙、章林瑞乔抄其右路,自辰至午,斩首垒垒,复大败走,自是范匪不敢再窥唐僚。” |
两本县志说到的“塘寮”、“唐僚”是同一个寨子,按现在村民的写法,仍写为“唐僚”,故应以“唐僚”为准。笔者在研究古代北流历史时,对唐僚寨的秘史很感兴趣,但一直弄不明白唐僚寨的确切位置,经多方访问调查,终于获悉唐僚的确切位置,其地就在离北流市城区约15公里的西埌木棉坡一带。 2012年7月4日,笔者专程前往古迹唐僚寨进行考察探访,在几位陈氏宗亲先科、孚全、尚才等的陪同下,通过曲折的小道,来到了昔日的古战场——唐僚寨。 唐僚寨掩映在古木和现代村民的住宅楼之间,寨堡是坐北向南的,东西长约200米,南北长约150米,南向的正中有一小门楼,不过宽3米多,高约4米,墙壁粉刷白色,门顶上盖瓦,门头上有一红纸写的横额“耕读居”,两边的对联是“耕三有九,读始知终。”对联之外又有一对新婚对联。门楼两边是破旧矮小的坭砖墙壁和瓦。如此简陋的陈设,却怎么能与二万多气势汹汹的来犯匪军抗衡相联想呢?
唐僚寨大门
热心村民一边带我到旧寨堡内参观游览,经过沧桑巨变,寨堡周围的城墙已荡然无存,仅在东边有一段残存的古寨堡墙壁,堡内东边还残存有一个炮楼,高约5米多,墙壁是用一横一直的坭砖砌成,厚约50厘米,墙壁上有枪眼孔。寨堡内已经是荒芜不堪,杂草丛生,古木参天,只有几间破旧坭砖房点缀其间,居民较少,耕牛悠闲自得在其中。村民介绍说,在寨堡的北面,原来有一条几米宽、深几米的濠沟,而现在只剩下约一米深无水的浅沟,周围长满植物和竹子。
唐僚寨东面炮楼
村民一边导游一边约略谈起一些清朝时代在此寨堡抗击容县范亚音匪军的往事,在咸丰年间的乱世时,为避战乱,附近村民基本是陈姓,都收缩进入寨堡中,约有六七百人。也就是执行当局“坚壁清野”的政策,使来犯之敌野无所获。范亚音匪军急于扩大战果,也为了其庞大的匪军的粮饷所需,对各地寨堡进行攻掠,多次发动对唐僚寨的进攻,史书上说到,范亚音匪军列阵二十余里,日夜攻击唐僚寨,可就是没法攻进去,堡内村民群众进行了顽强的抗击,在四里、六里团练的协战下,打败了一次又一次对唐僚寨的进攻,总共遗下至少一千多具死尸,败退而去。
唐僚寨内部一角
领导这次抗击范亚音匪军的,是一位唐僚寨的陈廷珍,其临危受命任为团总,与沙圳梁科枞设防于西埌、新圩一带击贼。范贼数万人三攻唐僚寨而不得逞,廷珍名震桂东南。后中举人,以团务奏准以知县即选适。清镇边大吏岑毓英闻其名,邀为幕僚,倚为左右,廷珍为云南平乱屡立战功。后来陈廷珍退休回乡,北流知县邀请其参加《北流县志》的编撰工作,与进士李士琨和茹典彰等人担纲编撰了光绪版《北流县志》,陈廷珍的著作有《邹公祠记》,叙事长诗《地炮吟》等,刊登在光绪版《北流县志》内,显示了其“文魁”的本领。廷珍年61岁卒于任所,葬于北流容县交界的大人岭上。
唐僚寨陈氏宗祠内牌匾
村民在寨堡门口告诉我,原来有一条小水从南方流入寨堡内的,而寨堡内却没有水井,堡内群众全凭这条小水救命,而愚蠢的范亚音匪军竟没有想到过要切断这条水源。寨堡的西南边,现残存留下半边门口,原来有一西门。西门边有一小房,原是民国时期一位县参议长陈尚尧的住宅。寨堡的西边,现是陈家祠堂,祠堂内有陈廷珍“文魁”牌匾。 参观完毕,笔者吟诗一首赞曰:“铁马金戈到寨前,匪军劫掠不堪言,唐僚无愧英雄地,除寇保家众志坚。” (原作:易聪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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