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楼“销魂一瞥”记

花吹雪落

最先在１９８６年的中国民居系列邮票上领略过福建龙岩永定土楼的风采,继而听过台湾诗人郑愁予游罢永定土楼的赞叹。今天,当我亲临其境,触摸着用生土夯筑而成的厚墙,惊奇于土楼科学合理的建筑布局时,才明白为什么外国友人要把参观永定土楼称为“销魂一瞥”了。
永定土楼有圆楼和方楼之分,全县有圆楼３６０座,方楼４０００多座,尤以圆楼最具震憾人心的魅力。其中以位于湖坑镇洪坑村的振成楼,位于古竹的承启楼最为著名,前者有“土楼王”之雅号,后者有“土楼之王”之美誉。现在我置身的振成楼就是一座圆楼,给我导游的是振成楼的主人,他如数家珍的侃侃介绍,配上充满骄傲的神气,给人以“自卖自夸”的初始印象。
他说,这座建于１９１２年的土楼足足花了他的祖先八万大洋,此楼的最大特色是整体布局像八卦。外圈４层楼,每层４８间,按八卦图设计,每卦正好６间,设一楼梯,自成一个单元。卦与卦之间筑防火砖墙,以拱门相通,万一有一卦发生火灾,即使不去救火,也不致蔓延另一卦。振成楼中有一卦是在１９２９年烧毁的,至今仍可见焦黑的木柱,形象地证明了圆楼的防火功能。
振成楼外圈四层中,一层为厨房和餐室,烟囱早在夯筑时就已在墙中预埋好；二层为仓库?熏三、四层为卧室。不像一般民居一层多功能,烧一灶烟,可熏黑整幢房子。内圈两层,均为客房,计３０个房间,二层廊道有精致的铸铁花格栏杆,是从上海运到此楼嵌制的,即使到了今天也够新潮。圆楼的中心是一个大厅,兼具祖堂、舞台等功能,是居住在楼里数百人婚丧喜庆的公共场所。大厅及门楣上有民国初年黎元洪大总统的“里堂观型”、“义声载道”等题字。此外,分布在圆楼里的水井、浴室、磨房等生活设施,也不能不让人惊叹这座大住宅如同一座小城镇。
振成楼与其他土楼一样都具有防御功能,底层墙厚１．５米,向上依次缩小,顶层墙厚也有０．９米,前后两个大门是用０．３米厚的杂木制成,外钉铁板,加上一二层均没有窗口,所以大门一闭即可将外来势力的侵袭挡在门外,而三四层外窄内宽的窗门正好成为狙击敌人的枪眼。永定土楼从唐代始建,到明朝中后期愈建愈大,与战乱频起、匪盗群集有极大的关系。为了整个家族的共同利益免遭掠夺,建造大型土楼就如同建造防卫御敌的坚固堡垒。即使到了现在,土楼仍可以起到防盗的作用。
近年来,永定土楼声名远播。至今已有２０多个国家的１０００多名建筑专家来这里考察,用现代建筑观念来评估土楼的特色,除以上谈到的防御、防火功能外,还有采光通风好、冬暖夏凉、防震等优点。我所参观的振成楼曾于１９８６年４月制成模型,与北京雍和宫、长城模型一起在美国洛杉矶的世界建筑模型展览会上展出,引起不小的的轰动。如此看来,振成楼的主人充满骄傲,略带“自卖自夸”的介绍是能够让人接受的。
从振成楼到位于高头乡高北村的承启楼,只有３公里。承启楼建于清康熙四十八年(１７０９年),直径７３米,走廊周长２２９米,全楼为三圈一中心。外圈４层,高１６．４米,每层设７２个房间；第二圈二层,每层设４０个房间；第三圈为单层,设３２个房间。中心为祖堂,全楼共有４００个房间,３个大门,２口水井。整个建筑占地面积５３７６平方米。全楼住着６０余户,４００余人。承启楼以规模宏大、造型奇特见长,其精致程度和文化品味都逊色于振成楼,可是在“中国之最”中承启楼名列其中,因此,台湾小人国和深圳锦绣中华都以承启楼为模型展示土楼风貌。我国邮电部发行的中国民居系列邮票,福建民居邮票也是以承启楼为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