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听人叹息,人生得一知己足矣。其实住宅亦然。
宅为安身之所,财是养命之源。安得广夏千万间,夜来还睡三尺床,挣得家财千万贯,死去不带走分文。看似消极,从另一方面却又告诫人们无须过于执着。古人说,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我说,财不在多,够用就行;屋不在大,趋吉则馨。人生苦短,无需刻意追求大宅而做房奴。只要觅得一处安逸舒适的小窝,能遮风挡雨,能早迎朝露,晚送落霞,夏纳凉风,冬避寒潮,谁说不是一种享受呢?
风水中所说的福地福人居,这里的福地并非是能聚巨富,能发万丁之福地。“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唐代诗人刘禹锡笔下的这种境界,难道不值得向往吗?
2000年三月,八贵堂应友人相邀为其相宅。该宅坐落在博白县西城路,南北朝向,北面是西城路,过路再北即县政府。南面为南门塘,一望广阔的蕹菜田,首层临街门口向北,二楼以上后面出阳台变成向南,友人准备购买四楼全层的套间,三房两厅面积120左右平方米用作安身之所。我用罗盘一度,测得是癸山丁向兼子午一度半,周天360度之13度半,为六十四卦之“水雷屯”变“水火既济”卦。结合观察外局四周杀曜之方无高耸之物,财官之方山水得宜,我告诉友人,此宅甚佳,值得一买。
八贵堂的这位友人对风水之道也略懂一二,对于我指出南面广阔之地的吉凶理论甚是认同,看到北面的时候,他抢先指着两排楼房之间的空旯问我:“这个不是天斩杀吗?”八贵堂笑道:“这是假的天斩杀,不足为虑。”书中记载:两排房子中间有一深长的巷子正对我宅,谓之天斩杀。但如果这个巷子的后方再有房屋阻塞则无妨。“如果真要找点什么缺点的话,应该是街道旁的这个垃圾池,不过这也只是暂时的,相信不久的将来,这里就没有垃圾池的。”友人相信我的话,买下了房子。
转眼一年过去了,也未听说这位友人装修搬去居住,一日偶遇,问及为何。原来是听信别的先生说,坐南朝北就是坐南朝北,怎么到了上面就反过来向了,天斩杀就是天斩杀,没有真假之分,加上其妻嫌弃垃圾池及路边太吵,所以舍其而在某小区另购了房子,言语中带有我帮他相宅给错的主意的怨恨,谈话中他还让我留意有谁要那个房子,帮忙把这屋子卖出去。我脱口而出:“我最想要了,可惜现在正逢落魄时期,没有银子给你”。
在这里得先说一段我的历史:说来惭愧,虽祖祖辈辈传下来的风水,我这个70年代出生的人,受毛泽东思想的教育,又红又专,因破除封建迷信的影响,对风水之道原本不消一顾,只因对风水的不敬,致使生意一塌糊涂。当时的身外物不足五千元人民币。
这位友人说:“你如果真想要的话,你可以给点意思意思,先搬去住,等有了钱再给我就是了”。
即然这样,我就得想想办法了,身外物虽然没有,可人缘还是有的。跟朋友借得两万大洋聊做定金之后,我就着手再调整一下准备入宅大吉了。
飞星布局得出财星在南方,即把南方的窗台打掉做成落地窗,以迎其财,文昌位在东南,作厨房刚刚好,西北乾位做主卧,符合一家之主的位置。能掌握大局。
喜欢这个住宅不单是其符合风水,更在于它的闹中有静,闲中又近繁华,出大门即是市区,回到四楼反个方向又是另一番景象,长长的阳台,阳台前,放眼一片田园美景,看到农夫在劳作,想着儿时乡下农活的艰辛,使人不敢懒惰。
忙了一天的应酬,回到家中,把自己放到阳台的网袋中摇晃一下,让晚风把一天的倦意尽数吹走。昏昏然茫茫然中起来泡壶清茶,听着田野间的虫叫,看着西下的晚霞,正是:
不羡鸳鸯不羡仙,
人生最爱是桑田。
风清伴君好入梦,
境幽自酌醉还甜。
半夜起来小解,早起摘蕹菜的灯光映进客厅。睡眼婆娑中仿佛看到的是朦朦胧胧的一片江海夜景,这时却又是另一番景象。
半真半假半风光,
半醉半醒半眼张。
渔翁垂钓三更轶,
姑娘摘菜半夜忙。
如果睡意不浓或是有兴趣,躺在阳台的网袋上隐隐约约还可以聆听到摘菜的姑娘们的窃窃私语。胜过七夕之夜在葡萄架下听牛郎织女的缠绵之语。
“风水轮流转,明年到我家。”古人的话看来丝毫不爽。就在这套房子易主归我不到两载,门口对面的垃圾池就搬家了。入住三年,即:2004年,不敢说什么鸿运逼人来,八贵堂用劳动所得,一举还请了借人以及剩下部分房款,还小有积蓄了。而入住这幢房子从一楼到八楼顶层,人人身体健康。事实证明这个天斩杀是假的。
到2010年博白县召开第三届客家文化节之际,前面的迎宾馆以及人民大会堂农机局公证处等几家单位在县委领导的一声令下,轰然拆迁,真假天斩杀更是不复存在。反而建了一个漂亮的广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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