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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遗产] 玉林人中秋记忆感受时代的变迁和不变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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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10-3 11:0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IP:广东东莞
农历八月十五,恰值三秋之半,故名中秋。在传统文化中,中秋节是仅次于春节的第二大传统节日。社会在快速变迁,不同年代的人,对中秋节有不同的记忆。在佳节将临之际,记者采访了玉林老、中、青数名市民,探寻几代人的中秋记忆,感受时代的变迁和不变的情感。
七十年代:吮指难忘忘月饼香幸福就在分享里
与“50后”“60后”不同,“70后”聊到中秋节,月饼成了他们的“共同回忆”,对不能“独享”一个月饼的他们来说,分到拇指大小的月饼已不仅仅是记忆中难得的美味,更是儿时纯粹的快乐生活烙印。
领到月饼舔手指
儿时幸福很简单
“我家在镇上的企业,那是改革开放前特有的集体企业。”聊到自己的中秋记忆,40多岁的周先生眼前似乎浮现起儿时的情景,脸上满是笑意:那时候过中秋节,厂里会给工人发豉油膏、腐竹和一筒五仁叉烧月饼。我们老早就等着、盼着过中秋节,可以代表父母去厂里领月饼。
那会儿住在镇的南面,厂在镇的北面。每到厂里发月饼时,小周就和大院里的十几个孩子一起结伴去。走过一条条田埂、穿过一片片稻田,一群小孩你追我赶,兴奋地朝1000多米外的厂里跑去。
周先生至今仍记得,手里捧着那筒月饼时的幸福和快乐。“领到月饼我们肯定还不敢马上拆吃,但又想吃怎么办?”周先生乐呵呵地说,那时的月饼外包装是一层纸,月饼油渗透出来,他们摸摸那层油纸,又舔舔手指头。“一帮小孩去领月饼,回来的路上,你摸摸我的,我摸摸你的月饼,憧憬着吃月饼那一刻。”多年过去了,那一路的幸福仍刻在周先生心里。
一筒月饼过个中秋节,“70后”的兄弟姐妹又多,饼少人多,兄妹便一起分吃一个月饼,“最小的得多点”也成了分饼规则。“我有4个兄弟姐妹,每次分一个月饼,每人分得一块像拇指大小的,我弟就会得两块。”周先生笑着说,弟弟又是个“得了便宜还要卖乖”的人,每次看着兄姐的月饼吃完了,他就拿着自己剩下的那块在他们面前显摆。
晚上等弟弟入睡后,周先生和大哥马上爬起来,将弟弟“珍藏”在口袋里的小块月饼拿出来分吃了。“偷”吃弟弟月饼的往事,现在还成为他们兄弟几个共同的甜蜜回忆。
把月饼藏在米缸里
藏到发霉才舍得吃
和周先生一样,“70后”覃先生的中秋记忆也和月饼有关,他也试过摸摸包装月饼的油纸,然后舔舔手指,“叉烧月饼油多,有的小孩家里穷,看到别人扔出来的月饼包装纸还拿起来舔。”
覃先生有5个兄弟姐妹,每年中秋节都是由父母“主持”,把一个叉烧月饼割成8小块,然后分给围在一旁的子女。“我是家里最小的,所以就最得宠。分成8块的月饼一家人吃,多出的那一小块都是给我。”对于那时候的孩子来说,月饼实在太好吃了,好吃到覃先生不舍得一次吃完,而是选择吃一块、留一块。
有一年,剩下的那块月饼,小覃把它藏在米缸里,藏了2个多星期,他拿出来时才发现月饼发霉了。小覃没舍得扔,用手擦擦后把它吃完了。
大伙“有吃同享”
日子过得很快乐
“虽然那时候物质匮乏,但并不觉得苦,过中秋节还很快乐,因为有一大群邻居。”在福绵一大杂院里长大的覃先生仍清晰地记得,那时过中秋节每家每户都会搬张桌子出来,大伙聚在一起供月亮,有的人家买不起月饼,桌上就摆些自己种的花生、芋头,“那时候过中秋节,芋头比月饼多,把芋头切成几块就拿出来供月亮”,还有自己做的糕点,一帮小孩围着桌子跑,可以随意地拿桌子上的东西吃。
1984年,覃先生在福绵成均上初中。“到中秋节了,我说要回家吃月饼,有些同学听到很惊讶,他们都没吃过月饼。”当时,覃先生每星期的菜钱是1元。“我吃了几天的白米饭,把钱省下来,买了一筒月饼,全班20多个男同学分着吃。有的同学家在农村,从家里拿米换发糕也是大伙一起吃。”覃先生说,那时候大伙“有吃同享”,东西虽然不多,但快乐来得真实而简单。
老人们的中秋印象:小时一“饼”难求,如今更重团聚
“以前过中秋节和现在过中秋节感觉不一样,小时候在意的是吃的,现在在乎家人团聚。”72岁的杨大爷道出了老人们的心声:月圆人团圆,在几代人记忆的变与不变中,团圆一直都是中秋的主题,也是他们心里的最终归宿。
晚上9时
借钱从大塘镇到城区买月饼
杨大爷是玉州区大塘镇人,聊起儿时的中秋记忆,成长在上世纪四五十年代的他和记者说了一个与“月饼”有关的故事:那时候生活极困苦,都到了中秋节那天了,家里还是没钱买月饼。到了晚上八九点钟,父母一脸为难地走进叔伯家,才借到几角钱买月饼。
“借到钱后,妈妈骑上自行车,载着我去买月饼。”杨大爷清楚地记得,那时已是晚上9时许,很多店铺都关门了,母子俩找遍了大塘镇,仍是买不到月饼。
坐在妈妈自行车后座的小杨知道,中秋节,父母想让他们兄妹四人吃上口月饼。“妈妈一路问过去,最后去到玉林城区的北街才买到一个月饼。”回想起当时的情景,杨大爷笑着说,为了吃这个月饼,他和妈妈也是很发力了。
没月饼吃
听父母讲故事聊到月亮下山
贺阿姨的父母是铁路职工,57岁的她说,小时候过中秋节,虽没有月饼吃,但还是很快乐。兄妹们和父母围坐在一起包饺子,听父母讲故事,即使困到头都磕到桌子上了也不愿意去睡觉,一家人聊到月亮下山才去睡。
生活虽然贫困,但过节的形式却很丰富。“小孩们一起去挖芋头、爬到山顶看月亮。”最让贺阿姨怀念的是,到了上五六年级时,生活条件好点了,小孩们会带上月饼、水果,大家一边走一边吃还赏月,走半个多小时去机务段看电影。贺阿姨还清楚地记得影片名,有《地道战》《地雷战》《铁道游击队》。
中秋节
现在更在乎家人团聚
经历过艰苦的岁月,与贺阿姨一样,杨大爷对生活的变化有深刻的感知:“到了上世纪80年代,改革开放后,生活就开始好过了。那时我和爱人在兴业大平山开了个收废旧品的店,过中秋节时吃的东西就丰富多了,几家人还聚在一起上楼顶供月亮。到了现在,生活和以前相比更是一个天一个地了。”杨大爷乐呵呵地说,人老了,过节就不像小时那样一心想着过节有什么好吃的,而是盼着一家团圆了。
杨大爷欣慰的是,两个儿子虽已成家,小儿子家在贵港,可一到中秋节,儿子们都会带着孙子孙女回来陪他过节。前两个月,大儿子还添了一对双胞胎,今年过节,家里人气更旺了。“日子虽然好过了,传统的节日不能丢,常聚常有。”对杨大爷来说,每一次和子孙大团聚都是他的天伦之乐。
“80后”的中秋记忆:月饼渐多,过节的仪式感却弱化了
与前几代人不同,伴随着改革开放成长起来的“80后”对中秋记忆有着明显的区别:与贫穷有关的印记少了,物质生活越来越好的他们聊起中秋节虽然也会提到儿时盼望着吃月饼,但与“月饼”有关的故事少了,在他们心中,中秋是一个圆,不仅是月亮的圆,月饼的圆,更是心中所追求的美好团圆。
忍着困意陪外公外婆等月亮,为了供完月亮吃月饼
由于父母去南宁经商,1987年出生的阿玲在外婆家长大的,这是福绵区新桥镇一个河流环绕的小村子。
“那时候小孩睡得早,所以记忆最深刻的就是,每到八月十五那天,最怕晚上月亮出来得太晚,老缠着外婆问,‘月亮什么时候出来?’”
阿玲记得,早早吃过晚饭后,外公外婆就会把桌子搬放到地坪上,摆上水果、月饼。不管白天干活有多累,也不管多晚,外公外婆都会等到月亮出来,然后点上蜡烛供月亮。一群小孩则带着吃的东西结伴去玩,可当他们跑累、玩累了,月亮都还没升起来。在屋子里看电视的外公外婆不时走到屋外,抬头观察一下夜空,看看月亮有无露脸。
“外婆还会给我们讲嫦娥奔月的故事,我们听着听着就睡着了。”阿玲可以放心地睡觉,因为她知道,只要月亮一出来,慈爱的外婆肯定会把她叫醒,“本来睡得正香的,一听外婆说要拜月亮,就马上有精神爬起来了。”外婆带着阿玲一起去点上蜡烛、拜拜月亮,然后把月饼分给他们几个小孩吃。这种中秋供月亮仪式感一直深深地烙在阿玲的脑海里。
居住的环境变了,过节的感觉也变了
直到现在,阿玲仍怀念小时候在外婆家过中秋节,有爱,有仪式,而且这仪式感不会因为生活贫困而减少。阿玲发现,现在生活越来越好了,但随着生活环境的变化,中秋节却越过越简单了。
等到阿玲上初中时,父母在玉林买地建房,阿玲也到了玉林,与父母一起生活。“那时候住的是自建楼,邻里间走得近,人情味也浓。每到八月十五,大伙图个热闹,左邻右舍们都不约而同在一楼门前摆上桌椅,还会铺上席子给小孩们玩,大伙一起供月亮。”阿玲说,皓月当空,大人谈天说地、聊聊家长里短,小孩游戏。那时“吃月饼”这件事在中秋节已变得没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大伙团聚在一起过节的氛围。
阿玲上高中后,家里买了一套商品房。住进新家后,阿玲觉得,小时候过中秋节的热闹劲没了。“感觉过中秋节简化成了吃一顿团圆饭,我们一家五口像平常一样围坐在一起吃饭,然后妈妈在阳台摆张桌子,放上水果、月饼供月亮。”阿玲说,吃过团圆饭后,一家人玩手机的玩手机,出去唱歌的唱歌,感觉妈妈供月亮也只是形式而已。特别是弟弟是“90后”,对“月圆人圆”没啥概念,在家吃过饭后就出去跟同学、朋友聚会了,有时甚至不在家过节,和朋友结伴去旅行。
“我现在成家了,也有了自己的孩子。我在思考着该给他们怎样的一个中秋节,怎么陪他们过中秋节,让他们长大以后有个美好的中秋回忆。”阿玲说,每到中秋节,就带孩子回家,一家老小团团圆圆、热热闹闹地过节。
(记者庞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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