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拉是我见过的最软弱的人。这是我最喜欢她的一点。
她常常被家人赶出家门,她走的时候会带走所有的衣服。并且一个月或者两个月之后她会再回来,依旧带着她的破行李箱,因为银行卡上的钱被花光了,或者是因为她想好好睡一觉。她有时跟我在一起。在一起的时候很粗鲁,从不注意形象,这让我很舒服,我不必为与朋友接触而拘束,她是唯一这样使我感到舒服的朋友。
我们光着脚在水泥地板上跳粗暴的舞蹈、大声咒骂楼下吵嚷的女人、抽烟、喝酒、跳艳舞、赤裸裸的模仿各种动物、狠狠的哭泣发牢骚、吵架甚至有时候会打起来、相互换高跟鞋穿。很少联系,反正她没处可去的时候都会过来我这里。我并不期待,却也甘心情愿做她的旅馆。她尽量软化她的母亲,向她要来钱,然后出去疯狂的挥霍。我从看不出她有任何羞耻。似乎她用全部的行动在证明:这人生根本就是一场玩笑。没有钱的时候她就去找以前有过关系的男人,向他们要很多钱。我惊讶于一个女人能有如此大的能力。
事实上,她并不滥情,这我最清楚。她常常跟我说起林的胡子真让我受够了,祝的气味真让她恶心,等等。显然她并不付出爱,经常说我爱你都是说着玩的。拉拉去借大量的军事方面的书,对我说:成吉思汗比希特勒更让她崇拜!因为成吉思汗敢于向一个未知的国度发起进攻。在一起的时候我很少发表言论,没有话说,只是看她闹来闹去疯狂得像只猴子优雅得像只猫。
她以最邋遢的方式,像软体动物一样,用独特的方式抵触人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