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发表于 2010-1-19 11:17

地藏堂

玉林新闻网-玉林晚报讯(记者黄梦帆)今天的地藏堂,一共三进——头厅、中厅、大殿,由宽阔的天井连贯而成。我们认为,将近400年的老宅子能保留得如此完整实在不易。可事实上并非如此,地藏堂同样遭受过岁月风雨的蹂躏,原来四进的老祠堂,曾经几乎毁于熊熊战火之中。嘉庆6年,沧桑的地藏堂接受重修,原来的四进“缩小”成如今的三进。残缺的柱子战火的痕迹,在中厅的殿柱上。这里的柱子,使用的都是巨大的铁黎木,几百年的时间过去,柱子变得有点褐黑色,没有腐朽,似乎更加坚硬了。不过,仔细看,发现这些柱子其实很多并不完整。中厅的很多柱子上,都留有大小不一的方形榫口。为什么会这样?对地藏堂颇有研究的邓佑明揭开谜底,说这些柱子以前并不在中厅这里的,翻修以后,旧材重用。不同方位的柱子,高低不一,榫口的位置肯定不一样,所以移了位置以后,就需要另开榫口,原来大部分的榫口就没用了。不过柱子上并不是所有的方形缺口都是榫口,有好几个缺口居然是当今一些好事之徒挖来做二胡的材料,那可是人为的破坏了。打补丁的柱子认真再看,发现有的柱子还被打了补丁,水泥的补丁—— 中厅前排最右边的柱子,下端一个80公分左右长的水泥补丁。邓佑明说,这就是当年“三藩之乱”战火留下的痕迹,地藏堂被火烧,这柱子被烧了起来,好在扑救及时,没有被尽数烧掉。火烧痕迹用水泥打起补丁,大概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初的事情了。以前“补丁”的地方,是一个狭长、深深的口子,里面的木头已经碳化,黑黑的,有点触目惊心。不过,“很可惜。”邓佑明说,这样的补丁实在是一种破坏,本来可以保留住痕迹的,在旁边设置一块说明的标志会更好。采访手记:康熙年间,“三藩之乱”涉及郁林城。当时,战事由西向南,清兵追杀叛军,从仁东一路追杀过来,所到之处烧杀掳抢,死伤无数。云龙桥旁著名的“文昌阁”被毁于一炬,地藏堂的运气要好很多,没有倒塌。大概100年后,遭受重创的地藏堂才得到官府的重视,进行精心的重修,变成如今的格局。

96 发表于 2010-1-19 11:17

吃惊,石碑揭出的秘密

在地藏堂大殿主梁上有一行清晰可辨的字“明万历四十七年岁次”,邓佑明肯定地告诉我们说,地藏堂就是在那个时候建起的,很多资料上也是如此标识。但是“神秘地藏堂”见报后,另一位老人李鼎和拿一份资料找到记者,告诉我们说有碑文可以证明,地藏堂建于元朝中期,至于主梁上显示的日期,不过是一次大修的时间罢了。

族谱、村志收留的秘密

嘉庆六年,地藏堂重修,邀请高山村举人牟辉孔撰写“重修地藏堂题名记”,这个题名记不仅刻成石碑,嵌入地藏堂天井的西墙上,还收进了《高山村牟氏族谱》和《高山村志》。由于日久的缘故,人们很难在石碑上清楚地看到题名记的具体内容,但是翻开高山村族谱、村志,一切就很明了。

“于是乎,在但历年久远,砖瓦木植半且剥落。据残碣,前万历四十七年因伯址募化重建。”这一句非常明确地告诉我们,万历四十七年只是地藏堂重建的时间,它的修建,远在这个时间之前。

“顾其梵宇曾于中元”,这一句说出了地藏堂修建的大概时期,不过看来当时的人们也已经难以找到准确的时间了。

林立的石碑

在地藏堂,石碑可谓林立。

大部分石碑是重修的题名记。其中位于中厅两侧的墙上,天井的东西墙上,“嘉庆辛酉年重修地藏堂题名记”的石碑到处可见,有20逾块之多。可见那一次重修的规模有多大!

查看高山村牟氏族谱和高山村志,果然写到“嘉庆辛酉岁(公元1801廿)夏四月,关内大姓会议,仍再出薄募化宦官、绅士、耆老、信男、信女。共获千有余金遂平复重建,大兴土木……”在这些石碑上,洋洋洒洒的刻满了捐钱的人名、店铺名,于是我们看到了“日昌店”、“茂隆店”、“永昌店”这些似曾相识的名字。

在大门口两侧,两块水利碑和一块据说最早的石碑很具文化价值。

那块最早的石碑,面积也是最小。石碑上所刻的内容,一是写明地藏堂所占的空间位置,写地藏堂所需费用的来源,最后还有三条关于地藏堂的禁忌。其中一句“全忠户丁地藏堂名下顶戴田坡租以为……”是不是证明了地藏堂源自当时的全氏家族?

大门左右侧还各有两块水利碑,上面有康熙六十年八月十七日、嘉庆十四年十月初二日的告示,告示的内容,应该是“西关”这一片的水利事宜。选择在这里出“告示”,可见地藏堂当时在鬱林人心中的地位。

大胆猜测:地藏堂恐有地下室

“地藏堂很可能有地下室!”邓佑明语出惊人。

他想象中的“地下室”,不是藏人的空间,而是藏物。

为什么有这样的猜测?邓佑明说其实也是前人留下的疑问。从地藏堂的规模,从前人的一些习惯来看,他觉得“极有可能”。

曾经有过先例

上世纪90年代初期,垌口一栋老宅翻修,结果在地下翻出一瓮白银,据说有上千枚之多,一时引起轰动。

在旧社会,这是一个富家的豪宅,可谓富甲一方。在地下埋钱,是为了防止后代家境没落,到关键的时候可以度过难关。

在宅居设置地下室藏物藏钱,或者干脆藏在屋顶的瓦片下,这是老玉林一些富豪的习惯做法。

猜测的可能性

在地藏堂,很多建筑的细节都是仿照北京故宫而建的:使用的多根巨大铁黎木做柱子,柱子被安置在一个个做工精细的石墩上;墙基使用当时庞大建筑,包括城墙流行的“三生土”——黄沙+石灰沙+吉水(音,制作黄糖时留下的黄糖渣)。

你在当时来说,就算铁黎木还不至于像现在如此稀罕,但是能大规模的使用也不是一般的富足人家所能做到的;而墙基的建筑,可以按照城墙的标准来做,自然是很不简单的举动。如此四进的大宅子,所耗费的物资可想而知。

根据地藏堂的如此规模,我们就可以粗略的想象出当时祠堂主人的富足程度。正因为富,邓佑明才大胆的猜测其地下室的可能。

“要真的有地下室的话,应该说碗碗罐罐会有,这可就是珍贵的文物了。”不过,邓佑明更期待的是——里面最好能有一些关于地藏堂的资料,那将是揭开地藏堂诸多秘密的珍贵“钥匙”。

96 发表于 2010-1-19 11:17

庙堂里,曾书声琅琅

时间之河流过几个朝代,流到民国初年的时候,受兴办学堂的潮流所带动,古老的地藏堂因此被改成学校。焚香缭绕了那么多年的庙堂,因为琅琅的书声而变得生机勃勃。

武师陈定国

当时的学校,规模应该不是很大,说成“学堂”可能更合适。

“新民本地人邓善谟曾经是国文教师”,新民人邓佑明回忆说,在当时,那可算是“主教师”了,类似于如今教导主任的职务。

不过影响最大的,要算陈定国,体育老师,一个名震鬱林州的著名武师。

很多老玉林都会对陈定国有深刻的印象。身强力壮的他,手中一柄大刀舞得虎虎生风,非常威风,武功甚是了得,很多人慕名而来拜他为师。

陈定国的影响究竟有多大?邓佑明想起了一件事:早年前的一天,他正在单位里干着活,突然密集的锣鼓声锵锵传来。一看才知道,原来是陈定国去世了,正在出殡。送行的人群密密麻麻,十几只狮子头上下舞动,鼓声此起彼伏,非常壮观。 “由此可见陈定国的徒子徒孙有多少了……”邓佑明说。

换过很多校名

解放后,地藏堂改造成的这个学校,用上了“玉龙小学”的校名,是新民小学的分校。校名那四个字,当时覆盖在“地藏堂”上。学校有三个教室,头厅、大殿都有,老师办公室就设在中厅。

大殿中,一堵墙砌起来,把诸多菩萨隔离,就成了孩子们上课的地方。古老的铁黎木柱子,静静的伫立在孩子们琅琅的书声,顽皮的嬉闹声中。邓佑明就是“玉龙小学”的学生,他在那里读了三年。  

大跃进时期,“玉龙小学”被改成“新民小学二校舍”,“四清”之后又改成“新民农中”,蒙上了浓厚的时代色彩。到了文革,地藏堂变成新民棉纺厂,后来变成私人的工艺品加工场、废铁球锻打场。琅琅书声消失了,地藏堂透出手工业的浓重味道。1980年,办厂的全部撤出,地藏堂处于闲置的状态。再后来,经过不少有识之士的奔走,地藏堂被开放,用于公益事务,终于被列为文物保护单位……


作者:黄梦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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