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话儿说“夏虫不可语冰”，原是骂那虫子活不过秋，哪能懂冰的寒凉？可搁在咱这青石板铺的胡同里，倒品出另一层滋味——不是真不懂，是不愿懂，也犯不着较那股子劲儿。

前晌儿在龙眼树下遇见王奶奶，她蹲在那儿择菜，见我过来，头也不抬就念叨：“咱家那小子啊，在厂里混了十年还是个普工，哪像对门老李家的闺女，年纪轻轻就当了部门经理。”可转头我就瞅见她踮着脚把屋檐下的腊肉往阴凉处挪，生怕是晒化了油星子——这可是给小孙子留着过年吃的宝贝。您瞧，这不就应了那句“宁在人前全不会”么？熟人堆里，谁要是露了尖儿，保准儿得被酸溜溜的闲话儿淹了。人心这杆秤啊，比菜市场的杆秤还准，谁高谁低，心里门儿清。

要说这“不语冰”的本事，最考验人的是个“忍”字。余华老师早说过，“人开始炫耀，灾难便酝酿”。去年冬天，胡同里王二麻子家就栽了跟头。他闺女考上985，本是大喜事，可他偏要在麻将桌上跟人显摆：“我闺女这分数，全北京也挑不出几个！”结果没两天，邻居家的熊孩子就往他门上涂了红漆，写着“有啥了不起”。您说冤不冤？可细想啊，人心比那腊月里的冰碴子还刺人，你亮出尖儿来，扎了人家的眼，可不就得招恨么？这哪是炫耀啊，是往人家心口扎刀子。

再说那“不回消息即答案”的理儿。前儿个我托人给老王捎句话，发微信过去石沉大海。起初我还寻思是不是信号不好，可后来撞见王奶奶在菜市场跟人唠嗑，说老王最近在学书法，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