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一生的拥抱一一北流侬小时的故事

韦权才

      我出生在一个农村家庭，妈妈很漂亮。在生我的时候，妈妈还不到17岁，自己也是个孩子，生下来后就给了爷爷奶奶带，和我父亲一起去了广东东莞。我在村里被人叫黑佬。在我3岁那年，妈妈和一个有钱人好了。那年春节便再没有回家。父亲知道后，伤心无奈地和妈妈离了婚。后来妈妈和那个叔叔结婚了，听说是大坡外人。生了一对儿女，从此就再也没有了音讯。。。
      离婚后，父亲带着我在北流街摆地摊。这期间发现有位阿姨每天都来光顾父亲的生意，和父亲聊得甚是开心。不久后父亲提着很多东西去了阿姨家，回来高兴地对我说，黑佬，你又有新妈妈了。当时，我也非常开心，因为，终于有妈妈爱了。。。
      然而，这份开心并没有开心多久。他们结婚一年后，父亲要维持家里的生活，每天都是早出晚归。我也开始上了幼儿园，就在荔枝公园旁边那爿。但是，那时候，我的身体实在太差鸡了，隔三差五的就生病。阿姨开始就对我不耐烦了。
      我叼，有一天，我烧到了41度，躺在床上起不来了。后妈都没来管我。她还出去和朋友吃狗肉逛大街进超市上大容山。。。父亲回来怒火中烧，后妈却指着老爷子的鼻子发烂渣，那个邋遢鬼赖埃货（指我）三天两头生病，就你那点工资，家里都揭不开锅了哪还有那么多钱给他看病？他再给我病样样的就找她亲妈去，我又不是他妈。。。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叫过她一声妈。。。
      读小学时，父亲还是迫于生计每天都很忙，而那个臭嘿臭货不是打麻将就是跟佬去勾漏洞的石洞里面鬼混。。。我经常回到家连饭都吃不上。家里养了一只狗，只要恶婆心情不顺，就拿那只狗来出气。我小胆怕事被吓得躲在卧室里不敢出来。最终恶婆的目光还是转到了我身上。
      那天，我在房间里写作业。没及时注意到泼妇敲门，就是晚开了几分钟，一进来，只货恶狠狠地骂了我个狗血淋头，你只死仔粪箕掘锄头急，我那么敲门耳聋了吗？平时是我对你太好了吧？然后不由分说啪的一声，又搧了我一巴掌。。。还警告我说，你敢告诉你爸，看我不整死你。。。
      俗话说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后来，挨揍成了我的家常菜。有时因碗没洗干净，有时因地没扫干净，有时得有时，莫须有的有时，她心水来的有时，有时无须有时，其实没有任何原因，也是一顿打骂。。。这些事我不敢告诉父亲，怕恶婆报复，更怕父亲知道后他们又是疯狂地吵架，把家里搞得鸡犬不宁。但是，尽管这样，他们还是隔三差五地争吵，骂出来的话也是越来越难听。。。“你爸和你后妈就是他们没有一个孩子，有了孩子，就好了。”后来，我听奶奶说，“我和你爸谈过让她再生一个孩子，但是，你爸说，女人其实没有那么好，怕她生了小孩就变成了皇后，对你更不好。所以一直没敢要。”最终父亲还是和那女人离婚了。。。
      然而，仅仅过了2年的时间，父亲很高兴地又带了一个女人来到家里。女人也是离异的，没带孩子。“我第一次见你小孩。咱们出街买点东西给孩子”。。。
      逛街的时候，女人非常热情。一路上牵着我的小手，父亲则跟在我们后面，憨憨地笑着，付钱的时候，父亲抢着付，女人怎么也不让，“第一眼我就喜欢这孩子，一看这孩子很懂事，这是我给他买的见面礼，这钱一定要我出。不许再跟我抢了。”父亲坳不过她，只是傻傻地笑着。
      对于这个女人，经过上一个继母，我打心眼里是不放心的。
      从那天之后，那个女人经常来家里。女人来了之后，家里也焕然一新，家里还是需要一个女人的。。。父亲也变得越来越喜欢笑了，看着父亲开心，我也是很开心。但是，有前车之鉴，我决心还是要做些什么。。。
      有一天中午，女人来到家里。当时，父亲不在家，我直接和阿姨说，既然，你想来我家，你对我怎么样都无所谓。你们以后可以有你们的门宝宝。我爸很不容易一个男人带着我，又当爹又当妈，你一定要对我爸好。如果你们给做到，等你们老了，我给你养老，我说到做到。。。
      听我的话，阿姨眼里冒出来了几点黄狗尿（眼泪花），抚摸着我的头说，乖孩子，好孩子，阿姨听你的。。。
      就这样，他们领证了。阿姨成了我的第三个妈妈。
      一年后，阿姨生下了一个男孩，但也没有因此冷落我。有什么好东西还是紧着我。我对这个弟弟也是非常喜爱。就这样我慢慢地长大了。
      但是，在我上初三的时候，父亲却病倒了。我去医院看父亲，阿姨对我说，孩子，你安心上学去，马上中考了，好好学习，你爸这里有我呢！你放心读书就可以了。争取考个好高中，让你爸爸高兴高兴。
      本以为父亲生的是小病，但是，没想到由于男人长期在粉尘中工作，得了肺癌，让全家一下陷入了绝望当中。是的，晚期，父亲病情恶化得非常快，不到三个月就去世了。
      悲痛之余，我在想该怎么办？在父亲丧事办完的第二天，我提着行李箱直接去了爷爷家。但是，听村里人说，奶奶由于接受不了儿子去世也生病住院了。爷爷在医院陪奶奶。家里没人。然后，我去了二叔家，这时候，婶婶刚好买菜回来，谁知，见到是我，像见到瘟神一样，关上了大门。。。
      这一刻，我再也忍不住了，放声大哭起来。突然，一只手轻轻拍在我肩膀上。回过头，“好儿子，跟妈妈回家，你不给我养老送终了吗？”
      我猛地扑进后妈的怀里。。。
      这一刻，我感受到了从所未有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