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流侬刘天才的故事一一一为什么好心总会遭雷劈？

韦权才

      最近几年，天气都特别冷。尤其是今年，朋友圈里人早早便把大容山结冰的照片晒出来了，有关冷的话题也层出不穷。“太阳就像冰箱里的灯泡”、“能出来赴约的就是生死之交”、“出来工作的就是亡命之徒”等等。。。数九寒天，没有非常必要，最好不出门，在家呆着云云。
      什么是数九寒天呢？乡下有段民谣，“一九二九不出手 ，三九四九冰上走，五九六九河边看柳，七九河开 ，八九燕来，九九加一九 ，耕牛遍地走”。。。这是家乡较为流传的“冬九九”歌。从冬至开始，为一九的第一天每隔九天为一九，共九九八十一天。。。一九二九易发生冻疮所以一定要注意保护好手。。。三九四九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
      今年的冬天冷吗？的确冷。大容山一结冰，乡下山区也会低至2到3度。。。这是个什么概念？由于疫情的缘故吧，近段时间我都是呆在家中，买菜也很少出去，一日三餐，看剧煮饭，煮饭看剧，周而复始，每天都不厌其烦地服务着老婆孩子。。。
      时间在冬日的静默中，不知不觉又走到了一年的岁末年终。。。都说“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飞”！窗外虽然没有纷飞的雪花，但在“三九四九冻死狗”的当下正直“三九”，数九寒冬，越是临近春节，气温越是超低，6度7度，基至2至3度，对于南方人来说，这属严寒的天气了，在这天寒地冻的日子，也着实够呛的了。。。
      这样的冬天，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冷，寒冷，大寒，严寒，缺少人情味！但是，要说冷的话，我小时候的冬天比今年冷多了。
      上初中那阵，那年的冬天真是奇冷。那时才是真切的感受到了寒冷的滋味。。。
      那时候，每到冬天，水必结冰，圭江的静水区，比如河口塘，称砣湾等等通往圭江的河道；农村里的水库、山塘就更不用说了，这些地方成个冬天都会被一层薄薄的碎冰覆盖着。每天早晨，我们便赤冻着光脚，手里捧着一团冻饭剩菜，一边啃着，一边去吕（捞）水田里的冰玩。那个时候，结了冰的天气，赶鬼都不出门的，因为特别寒冷，我们农村侬穿得又特别单薄，每天上学，我们都会暗自庆幸，因为又可以不做早操了，那时候，做早操是在一棵大龙眼树下的平台上，我们叫那黄土高坡，平台高，风也特别大，做完了早操，还得听老校长训话，一训就是40分钟或更久，厌绝死，冷嘿嗖嗖定。。。
      而在这么冻的天气，每天最麻烦的事就是上厕所。。。
      学校里的厕所，都是一模一样用水泥倾铸打造成的蹲厕一一一大坑！
      虽然说，夏天上大号是一种折磨，不说饱受蚊子和苍蝇满天飞，搞搞镇，堆满的粑粑都要把你熏个窒息来。但是，我反而觉得，到了冬天情况还会好点。因为那时聪明的我，发明了一个将屎坑变成暖炕的新方法。那就是，我们会带上好多好多的废纸来，没有废纸会从同学的薄上撕，从书本上去拿，准备好了之后，蹲下之前，先点上几张来暖暖坑，就像农村鳖在屋里的老人烧堆木头烤火那样。外面冰天“雪地”，北风呼呼，寒风刺骨，呼呼地刮着北风，凛冽地吹在脸上、手上，冻得人直打哆嗦，坑内却是温暖如春，让人拉欲大增，浑身都有一股使不完的劲。这股流行趋势刚开始，只在学生中盛行，后来连老师也学会了。而第一个敢跟吃螃蟹的人，就是我们的班主任梁老师！
      那天，我们班主任去上厕所，照列点上几张旧报纸暖坑。虽说不是什么文雅之事，可这么好的环境，班主任怎能不来上一波呢。冬天干燥不流动，那个坑可能是堆得有点高，加上他梁老师穿的是一条师母黄日凤干事用爱心为他织的毛裤，掉下来了个线头，不知不觉就点着了。润物细无声吧，一点一点往上烧，班主任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异样的气味来。等到屁股被烧到，有了灼痛感的时候，一切都来不及了。厕所四处漏风，风助火势，一发不可收拾。班主任怎么拍，拍，拍都拍不灭了。
      学校的厕所是旱厕，没有接自来水，倮云正屎忽痒了。他疼得受不了，慌不择路地冲了出去，想去厨房里接点水灭火。饭堂和厕所中间，隔有个小操场，当时我正在和同伴们在水泥球台上打乒乓球，因为天气冷，今早不用做早操，自由活动。而我每天来到学校的头一件事便是吆三喝五去打乒乓球。我看见班主任跑的踉踉跄跄，冲到我旁边他突然摔倒在地上，他一边嘴里大叫，一边双腿乱蹬，双手徒劳的拍打着屁股上的火苗。我邀功心切，趁别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一马当先的冲了过去，拿脚就往班主任的要害部位踩踏，那时的毛裤质量好啊，操场的风也更大，我累的满头大汗。两只脚都跳了上去，使劲地踏，可到处还是有零星的小火苗，生怕星星之火再会辽原，死灰复燃，再踏多几下。。。这时，班主任的叫声，逐渐微弱了，他疼的快昏了过去。大家看过大话西游吗？那天的情形大抵如斯。。。这时，其他老师和班主任的夫人黄干事才赶来，七手八脚的抬起班主任送到了学校附近的人民医院。从此，我们学校一个名叫“踩裆英雄”的新星冉冉升起！
      我也觉得自己干的漂亮，干了一件大好事。“踩裆专家”，英雄人物，胜利冲昏了头脑。为此，我颇为沾沾自喜。接下来的日子里，我满脑子都是在学校的领奖台上领奖的画面。有时做梦都会笑出声来。直到有天，校长找到了我，表情凝重，十分复杂，那时，我面都吓青了。校长不紧不慢地又严肃地对我说，刘天才，你们班主任烧伤的问题不大，擦点烫伤药就没事了，主要是你那几脚踩得有点狠，医生说应该也没有什么大碍，只是需要时间慢慢恢复。。。（我绝识呀，当时只是救人心切，阴差阳错只为救人一命，人知最后还是弄巧成拙，人知有敢大鑊野嘅？）校长说，知道你是救人心切，可。。。校长欲言又止，你最好去看看他，态度诚恳点，向班主任道个歉吧，我想他不会怪你的，我在这点醒你，是因为我爱生心切，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良苦用心，俗话说，师傅领入门，修行靠自己，希望你能得到班主任的谅解！我当时心里犹如被一桶冰水浇了个透心凉，咋救人还救出坏事来了？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班主任还不得整死我？不知道怎么走出的办公室？心想，赶紧去医院看看吧，医生都说没啥大碍，我说几句对不起吾通了，也许他就不会计较怎么的，我也是为了救他啊！
      去看望不能双手空空，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可我兜比脸还干净，更不敢对家长说出来，要不老子不会打死我？想起了电视上看病人都会拿一束鲜花，我又灵机一动，要不我也整一朵花拿去让班主任高兴高兴。虽然少了点，但心意到了班主任不会在意这些细节的。只是寒冬腊月，万物凋零，草都枯黄了，更别说花了。可这怎么能难住心灵手巧的我？我用纸剪了一朵洁白的纸花，绑在了一根细树枝上，远远看去跟鲜花一模一样，我暗暗的夸了自己一句，我真特么的是个小天才！拿着那朵花，我表情严肃又严肃地推开了班主任病房的门，看到他躺在洁白的病床上，想着平时生龙活虎的人，如今。。。我又是心疼又是害怕，不由得悲从中来。我哽咽着，老师，对不起，我来晚了。应该早点来看您的，边说着边把花轻轻的放在了班主任的床上。接着退后一步，深深地鞠了一躬！我想校长说要我态度诚恳，我这够诚恳了吧？没想到，本来病恹恹的班主任看到我进来时还带着欣慰的微笑，此时，却被气得满面通红。他艰难地抬起头，抓起花，奋力就朝我扔了过来，大声叫骂着，你给老子滚出去，我狼狈的逃出了医院。到底是哪出了问题？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班主任是被我彻底得罪了。这个学校恐怕是呆不下去了。还好，没几天就放寒假了。整个假期我软磨硬泡要我老豆帮我转学到隔壁龙安初中上去。老爸拗不过我，加上我家离隔壁初中其实还更近一点。于是答应了。
      新学校，新气象，这里终于没有人知道我“踩裆专家”的外号了。
      我满怀激动的心情等待着第一节课的开始。朦胧中看到，教室门口进来了一个人。定睛一看，绝毛，是≈班≈主≈任。。。

发骚娘们